第三篇 “第二國境線上”的綠色雕像群·第一章 使館區風雲50年(3 / 3)

當時擔負蘇聯使館正門哨的是九班,九班的戰士都是“用篩子篩出來的”,身高都在1.80米以上,政冶覺悟高,業務精通,執勤能力強。衣丙奎自豪地說:“他們在百來之外,一聽使館的汽車喇叭聲,就能判斷出是幾號車來了。”

提起李登貴,他沉默了一會兒,說:“他是個好兵,忠厚老實,能吃苦,對自己要求很嚴格,犧牲時已經是第6年的老兵了,剛結婚幾個月,老婆懷孕兩個月……”

李登貴犧牲後,他的父母來到部隊,沒有提任何條件。他的父親是縣糧食局的幹部,話語筒潔:“兒子為了祖國的榮譽犧牲了,值得,做父母的光榮,我不要組織一分錢,如果部隊需要,我還有一個小兒了。”

李登貴兄弟4個,老大也當兵,已經提了幹,李登貴是老二。對於烈士父母的思想境界,部隊首長非常敬佩,高興地同意讓他們的小兒子李登勝入伍。

10月12日晚,我們采訪了李登勝。

李登勝,1976年12月入伍,1993年轉業,現在北京東城區防疫站工作。

李登勝入伍後,就站在哥哥犧牲的哨位上,曾經十幾次立功受獎,多次被評為“學雷鋒標兵”和“精神文明先進個人”,多次受到軍區及衛戍區首長的接見。

從李登勝那裏,我們了解到英雄的父母後來的情況。1988年10月,李登勝突然接到家裏的電報,說父親病重。李登勝趕回家,準備盡一點自己的孝心。但沒在病床前呆幾天,就收到部隊的電報,催他速歸隊。李登勝一時不知如何紿父親解釋。

父親得知後,把一家人都叫到病床前,對李登勝說:“我是不行了,能在臨死前看見你就很放心了,你立即歸隊,要記住,你哥哥是英雄,你不能給他抹黑,要為祖國再立新功,你能做到就是對父母最大的孝。”

李登勝滿麵淚水地看了看父親,毅然返回部隊,去做父親希望他做的事情。就在他離開家剛剛登上返程火車的時候,他的父親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父親死去的第二年,李登貴犧牲時留下的遺腹子又得急症死去,報度悲傷的母親希望李登勝能回家一趟。然而,當時李登勝在部隊正忙,沒有回去。

現在,老母親已經74歲,十幾年來,她一直沉默著,雖然生活清苦,可從不向組織提出任何要求,她隻是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想念自己犧牲的兒子,想念死去的孫子。

這就是我們英雄的母親,一個不平凡而又偉大的母親!

在共和國外使警衛支隊的曆史上,她驕傲的兒子李登貴烈士——豐碑永存!

F 海灣戰爭的衝擊波

把使館區比喻成國際風雲的“晴雨表”是很貼切的,在千萬裏之外的國際地區發生的風波,很快就會在使館區有所顯示。

舉世矚目的海灣戰爭爆發前後,駐華使館區就上演了一幕幕驚心動魄的活劇。

伊拉克軍隊入侵科威特,以美國為首的西方一些國家迅速做出反應,先後向海灣地區派兵,拉開了海灣戰爭的序幕。隨著海灣局勢的發展,各駐華使館也紛紛做出反應,使館區陰雲密布,許多駐華使館在向中國提出加強使館安全保衛的同時,自己內部也加強了防衛措施。

保護駐華使館及外交人員的安全,是外使警衛支隊官兵的神聖職責。他們遵照上級指示,自1991年1月15日,就進入了緊張的備戰期,在使館區增加了兩支特別巡邏隊,同時在美國、法國、英國、伊拉克、科威特等大使館外,各增加一組巡邏哨。

就在外使警衛支隊增兵布陣的時候,15日12時5分,英國大使館安全官從使館出來,手裏小心地捧著一個郵件,對正在門前執勤的哨兵王慶勝說這裏麵有危險品。”安全官把郵件輕放在哨樓裏,快速返回使館。

王慶勝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立即打電話向上級報告。這個郵件是安全官在檢查每天的郵件時發現的,說明英國使館內已經加強了安全指施。

郵件是普通的公文袋,上有國內特快函標,並寫有“廣州市東山區大道路西元崗三幢黃小穗寄”的字樣。經北京市公安局驗證,郵件是小型爆炸物,由市局成功地在口壇公園引爆。

第二天上午9時30分,英國大使讓使館內的中秘出來對哨兵說除持有使館證件的人外,其他人律不許進人使館。”

哨兵於登立立即回答請向有關部門反映,我們在沒接到上級通知前,按規定執行,證件符合必須放行。”

按照規定進入使館的證件有17種,還不包括其他臨時證件。作為哨兵,在沒有接到上級通知以前,是絕對不能私自行事的。

果然,當天16時10分,英國使館安全官將一名別國的男子趕出使館。

事實上,人們的目光都集中在美國駐華大使館,這裏是外使警衛支隊官兵重點保護的目標,每時每刻都密切關注著周圍的動靜,確保使館及人員的安全。15日16時30分,美國使館用麵包車從美一辦向美二辦運送了許多頭盔、防彈背心、報話機等戰備品。司機悄悄對哨兵說使館加強了警衛。”第二天早晨,美國使館關閉了大門,並將鎖門的門鼻牢牢地焊死。

伊拉克使館也是官兵們保護的重點,就在15日,中國國家安全部應伊拉克的要求,通知警衛哨兵,協助伊拉克使館加強警衛措施。

可以說此時的使館區,到處彌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氛,給哨兵增加了無形的壓力,他們密切關注著事態的發展。

此時,各國使館的官員們都紛紛登場了,扮演著各自的政治角色。

海灣戰爭爆發前的兩天,許多國家的駐華使館紛紛關閉,並在使館內采取了相應的措施。

15日16時,科威特使館的華籍職工轉告哨兵:“使館從明天上午6點開始關閉大門,不許任何人進入。”

15日11時,加拿大使館官員說,隨著海灣局勢的緊張,要求中國警方加大對使館及其住宅的安全警衛。15時15分,加拿大使館的中國翻譯出來對哨兵轉達說:“請加強對進入使館人員的檢查。”正說著,兩名加拿大使館警衛走出來,將大門關閉,並用鐵鏈鎖住。

16日15時30分,西班牙使館關閉大門。

16日8時,多哥使館關閉大門。

在海灣戰爭爆發前,駐華使館區幾乎處於關閉狀態,為了安全考慮,該處理的公務都停辦了。從使館區“晴雨表”上,外使警的官兵已經感覺到一觸即發的海灣戰爭不可避免了,他們早已做好了一切應急準備。

事實上,此時在海灣的多國部隊士兵,已彎弓待發了。

17日8時,美國使館一位領事走出使館,對正在執勤的哨兵楊軍說:“海灣戰爭爆發了。”

此時,海灣戰爭剛剛爆發不到10分鍾,國內還沒有報道。但楊軍又不能不做出反應,而他回答的正確與否,直接影響到國家的聲譽,因為他代表的是中國哨兵。憑著自己的政治敏感和政策水平,他不假思索地回答:“爆發戰爭是我們不願看到的。”

也許正是這名普通的擔負外使警衛的士兵,第一個向國際社會表明了中國人對海灣戰爭的態度。

8時45分,英國使館的外交官讓使館內的華箱職工轉吿哨兵,說20分鍾前海灣戰爭打起來了,希望哨兵加強警戒。

海灣戰場上正進行著激烈的拚殺,戰場之外也進行著你死我活的較章。海灣戰爭爆發兩個小時之後,科威特大使館便召開了5個海灣國家使館人員參加的緊急會議。

針對使館區緊張的局勢,上級命令國賓護衛隊的摩托車開進使館區待命。

又緊張地過了一天,18日11時,美國使館召開了記看招待會,發布了有關新聞。下午16時,美國使館門前,突然闖進來一名男子,欲衝進使館,被哨兵攔住,來人對著使館大叫:“我抗議美國入侵伊拉克!”為減少影響,哨兵快速將此人帶離現場,送往派出所審查。

18日11時,有三三兩兩的阿拉伯留學生在美國使館前徘徊。十幾分鍾後,又有一些留學生聚來,並在一起指指劃劃。高度警惕的哨兵連欲曉早就注意到這一重要情況,立即打電話向上級報告。8分鍾後,中隊長張永禮就帶領30名戰士趕到,在使館周圍嚴陣以待。

9時25分,大約有50名留學生舉起了早已準備好的標語朝使館擁來,他們邊走邊減:“反對美國霸權主義”、“要和平不要戰爭”。

在使館門前,戰士手拉手組成人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兩個留學生就用漢語問中國政府不是也反對使用武力嗎?為什麼不讓我們進?”

班長陳鋒回答:“為了你們和使館的安全。”

在戰士的勸說下,留學生退到便道上,到中午12時,留學生才逐漸散去。

21日上午,美國大使館一秘向哨兵通報,美國駐馬尼拉、雅加達的使館先後遭到襲擊,死一人傷多人。使館區各駐華使館聽到這個消息後,都很震驚,更加強了自我防衛。自22日11時起,德國使館對所有人館人員進行人身安檢。22日12時,美國使館召集所有多國部隊國家在沙特使館召開緊急會議。

盡管中國政府多次聲明有能力確保駐華使館及人員的安全,但是恐怖分子的活動,仍使駐華使館的外交官擔心自己的安全。23日10時50分,印度使館住宅區的一所小學的50多名學生家長,表示對孩子的安全擔憂,其中有土耳其、孟加拉等國的孩子家長請求使館警衛支隊予以保護。26日15時35分,突尼斯駐華大使的兒子外出很久沒有回來,大使讓中秘吿訴哨兵,在大使兒子沒有回來之前,任何人不準進入使館。

在緊張和壓抑的氛圍中,外使警衛哨兵度過了難難的半個月,他們在有關部門的配合下,用行動再一次證明,中國政府有能力保護使館及人員的安全。

2月15日23時50分,一名日本記者向日本使館門前的哨兵提問:“有消息說,伊拉克已經從科威特徹軍,你作為中國公民有何感想?”

哨兵鍾慶斌敏捷地回答:“希望海灣戰爭盡快和平解決。”

是的,愛好和平是全人類的共同思望,作為外使警衛部隊的官兵,如此的回答是最貼切的。

G 總統安全離開使館

曆史有驚人的相似之處。在70年代,“英勇無畏的警衛戰士”李登貴,為了阻止歹徒爆炸使館,用身體擋住了炸藥包。到了80年代,外使警衛戰士為了保護某國訪華總統的安全,用身體做人牆,擋住了裝有炸藥的汽車。

1984年的一天,某國總統率領一個龐大的代表團訪華,同時用飛機運來了防彈車、蓍犬等,但沒有運下飛機就被中國政府拒絕了。中國政府再一次表示:隻要總統進入中國領土、領空,保證其人身的絕對安全。

在總統還沒有來到中國之前,國際恐怖組織就宣稱要將總統暗殺於中國。後來中國安全部門獲悉,暗殺組織把爆炸物放置於一輛可以隨時出人使館的專車內,要在總統前往其駐華使館時采取行動。

外使警衛支隊接到上級通知後,立即作了嚴密的部署,在某國的駐華使館門前加強了警衛措施。

這天14時30分,總統乘車去使館看望館內的工作人員,車隊經建國門進入使館區。根據上級指示,外使警衛支隊官兵“不得硬截,以靜製動”。外使警衛支隊在14時前,就將許多輛大卡車開。

總統車隊路經的3個路口待命。

當總統的車隊經過3個路口之後,所有的大卡車立即開到路口中央,將通往使館的幾條去路全部封堵,所有的車輛必須繞道而行。

這時,尾隨在總統車隊後的一輛紅色車輛,企圖快速通過路口。負責光華路路段的班長李剛發現後,抬手攔住轎車,客氣地說先生,前方路段出現事故,請繞道行駛。”

看到李剛沉穩堅決的神態,司機不得不掉轉車頭,朝另一個路口駛去。當這輛轎車好容易東轉西轉地快要接近某國使館時,遇到的卻是外使警衛支隊官兵組成的一道人牆,轎車內的司機著急地嚷道快閃開!”

轎車隨後拉出要衝闖的架勢,但官兵們鎮定自若,臂挽臂地組成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

總統結束了在使館的活動,安全地離去,恐怖組織的行動宣告失敗。上級有關部門高度讚揚了外使罾衛支隊的官兵機智勇敢的精神,他們又一次為祖國贏得了榮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