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取這一重要線索後,為了引蛇出洞,將從事間諜活動的“小胡於”挖出來公安部門對間諜李洪樞進行了政治攻勢,迫使他答應將功贖罪,為公安部門做事。於是,李洪樞很快與使館的“小胡子”政得了聯係,並說有重要情報上交,把接頭地點定在西壩河橋下。
公安部和安全部迅速在西壩河橋下做好了布置,隻等外國間諜入兩。
但是,間諜會不會上鉤呢?安全部通知使館警衛哨兵,嚴密監視使館車輛的出人情況。
當夜幕降臨,離接頭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的時候,A國駐華使館突然開出了十幾輛轎車,一輛接一輛,速度很快,然後分頭而去,弄得人眼花繚亂。
此時在使館門前站哨的哨兵是袁誌國和嚴增柱,倆人都是1969年入伍的山西兵。他們表麵上站得很直,但是目光卻盯住每一輛開出的轎車,憑著他們敏銳的觀察和平時積累的執勤經驗,對轎豐進行分析判斷。
突然,一輛從身邊飛速麵過的轎車,使袁誌國打了個激靈,這輛車的司機旁邊坐了一個女人,並不見什麼異常。但是,就在轎車閃過的瞬間,他發現外國女人肥大的裙子擺下動了一下,麵且她坐的姿勢和裙擺的臃腫都特別異常。“有情況,”袁誌國對嚴增柱說。
安全部接到袁誌國的彙報,再三詢問:“你能肯定嗎?”
袁誌國回答:“肯定,車號44,朝西邊方向開去。”
西壩河在東北方向,但是44號車卻向西開去,並且繞著東城區轉了兩圈,然後才直奔西壩河。安全部跟蹤的車輛立即向西壩河報告:“目標已出現。”
車到了西壩河橋,外號叫“小胡子”的外交官並沒有直接去橋下,而是在周圍觀察了一下,覺得沒有可疑情況,才放心地去了橋下。但是他做夢也沒想到,在他頭頂的橋下,已經從不同角度安裝了探照燈,當他與李洪樞接頭的瞬間,四周的探照燈一齊打開,照得他睜不開眼睛。早已等候在那裏的記者們的閃光燈“啪啪”閃爍,把“小胡子”弄得如墜雲霧裏,不知所措。
外交部和安全部打了漂亮的一仗,幹淨利落地挖出了披著外交外衣的間諜。
事後,安全部的領導讚揚說:“使館衛士的眼睛真是明察秋毫。”
D 智鬥外交官
應該說,大多數外交官都是作為和平使者來到中國的,但是也確有一些打著外交官的旗號,在中國從事間諜活動的。而中國的一些不法分子,也企圖在使館和外交官身上打主意,以達到他們的罪惡目的。尤其是在政治風雲變幻的歲月裏,間諜與反間諜、投靠與反投靠的鬥爭始終沒有間斷。使館哨兵在這看不見的戰線上,鬥智鬥勇,忠實地捍衛了我國的外交路線。
1973年3月5日上午10時,從A國使館而邊過來一個騎自行車的中國男人,行至使館門前,突然加速,然後急拐彎朝使館闖來。此時在哨上執勤的是戰士高躍進(1970年1月入伍,山東乳山人)。中國男人從西邊一出現時,高躍進就開始盯著他,當中國男人突然加速時,他已意識到來者不善,於是在中國男人騎自行車朝他撞來的時候,他鎮定自若,用肩膀猛地一頂,將來人連人帶車律出幾米遠。中國男人從地上爬起來,拎著自行車上的一個手提包,奔向A國使館大門。
在過去,A國使館的大門都是關閉著的,但今天恰巧敞開。中國男人拚命朝前跑,卻被高躍進抓住了衣領。中國男人仍掙脫著朝前奔。此時,使館傳達室發現一個男人衝了進來,慌忙摁下電鈕,大門自動關閉。結果被高躍進扭著的中國男人好容易掙紮著衝到門前,隻能抓住大鐵柵門著急地朝使館內喊叫,並企圖從鐵柵門的縫向裏鑽。
警衛使館的哨兵,都懂一些被警衛的使館國家的語言,高躍進聽明白了中國男人是臧使館內的外交官,說有重要情報。使館內的外交官一聽是一個會說自己國家語言的人,就覺得這是個有身份的中國男人,情報一一定很重要,於是武官帶著四五個外交官跑出來,抓住中國男人已經擠進鐵柵門的上半身,朝使館內拽。
這時,高躍進已經意識到眼前即將發生的事情,他寧可與來人同歸於盡,也決不讓叛國者的陰淇得逞。他用盡全身力氣同幾個身高力大的外交官你拉我拽著中國男人。
高躍進的連部,就在使館前方不遠處,連部值班室的後窗正對著A國使館大門。通信員經常朝使館方向觀察,這會兒又隨意看了一眼,就發現了使館門前激烈爭奪的場麵,忙對連長衣丙奎大喊一聲:“後麵有情況!”
通信員說完拔腿就跑。衣丙奎連長被通信員嚇了一眺,急忙朝窗口外看一眼,立即明白了,跑到院子裏大喊一聲,就有幾十名戰士跟在他身後奔向使館。
此時使館內已經有40多名外交官在門前參加了爭奪戰。使館武官看到很多戰士跑來,氣憤地對著抓住中國男人死死不放的高躍進的麵部就是一拳,高躍進的鼻子立即鮮血直流,但是高躍進終於堅持到戰友們趕過來。
戰士們三下兩下,就把企圖投靠外國使館的分子像死狗一樣拽出來,同時將武宮和另一個外交官拽出使館大門。衣丙奎從高躍進那裏得知是武官打破了他的鼻子,就質問武官:“你為什麼打我的哨兵?”武官會說一點兒中國話,生硬地說哨兵用腳踢了他的小便。衣丙奎氣憤地說:“哨兵是在保護使館的安全,正常處理問題,是你們妨礙了哨兵執行任務。”一些外交官從使館衝出來,企圖將兩名被拽出去的外交官搶回使館。連長衣丙奎果斷命令戰士:“封鎖使館大門,不準車輛和任何人員出人,封鎖所有路口,‘凍結’使館外所有外交官。”
丁是,戰士們將使館周圍的路口封鎖,禁止群眾上前現看,將使館大門封鎖,不準外交官進入使館,同時戰士們五六個人一組,將在使館外的外交官逐個分割開,圍在當中。然後,衣連長迅速向上級作了彙報。
10分鍾後,外交部歐洲司、安全部、北京軍區、衛戍區等部門的領導趕到現場。高躍進的鼻子及胸前的衣服上還掛著血跡,鐵證如山,武官等人無理可辯。
外交部的領導立即將大使召出使館,對其外交官的行為表示抗議。同時,外交部已擬好了書麵抗議書,當場宣讀,並表示當天就通過中國國際廣播電台,將A國外交官毆打中國哨兵的罪惡行徑,向全世界公布。經查,給使館送情報的中國男人是北京某大學的,其父親是中國人,母親是德國人,因對政府不滿,攜帶了機密文件企圖投靠A國使館。麵A國使館外交官偷雞不成,反倒蝕一把米。
高躍進由於與外投分子勇敢搏鬥,維護了國家的利益,捍衛了祖國的尊嚴,衛戍區警衛二師黨委給其記二等功一次。
E 使館門前的大爆炸
使館區曆來是國際恐怖分子製造事端,實施報複的重要目標,各國敵對勢力在使館區明爭暗鬥,形形色色的不法分子在這裏粉墨登場。因此,使館爆炸、外交官被劫或遭槍殺的事件,在國際上時有發生。1998年8月20日發生的美國駐肯尼亞、坦喿尼亞大使館爆炸事件,就是一個例證。然而,各國駐華使館的外交官們都有一種安全感,因為站在他們使館門前的哨兵,用赤城和熱血鑄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鐵壁銅牆。
1976年4月29日中午11時55分,前蘇聯駐華使館門前發生了大爆炸。
這天中午執勤的哨兵叫祁國興,1973年1月入伍,河北安新縣人。帶班員叫李登貴,1971年1月入伍,四川營山縣人。
在李登貴快要下哨的時候,從使館西邊的馬路上走來一個中國男人,後背上背著一個黃色大旅行包,在離使館大門隻有二十幾步遠的時候,中國男人突然點燃了旅行包上的一根導火索。最早發現的是站在馬路邊的幾個老太太,她們奇怪地說:“哎,那個人的包怎麼冒煙了?”
此時正在執勤的李登貴已經發現了來人,當老太太們喊叫的時候,他就開始朝門前遊動,而來人也加快了步伐。李登貴感覺不妙,上前攔住他說道:“你是幹什麼的?”
來人說:“我去使館。”
李登貴厲聲說:“你包裏裝的什麼?”
來人說:“炸藥,快閃開,要不就炸死你!”
李登貴哪肯放過他,堅決攔住他的去路,並抓住他朝外用力推去。就在李登貴與歹徒搏鬥時,歹徒背的炸藥包爆炸了,聲音驚天動地。
正準備午休的連長衣丙奎,聽到一聲巨響,立即從床上彈跳起來,憑感覺他判斷這聲音來自使館門前,他連鞋也沒有穿就朝屋外跑,不等跑到使館門前,他心裏就“咯噔”了一下哨兵呢?我的兩個哨兵哪兒去了?怎麼一個也不見?”
走近一看,衣丙奎有些懵了。哨兵祁國興的下身隻穿了條短褲躺在地上,大趄上有一個小碗大的窟窿,正冒著血。昏昏沉沉的祁國興看到連長來了,還要掙紮著站起來報告情況。這時候衣丙奎已經明白了幾分,命令說:“躺著別動,李登貴呢?”
祁國興艱難地搖了搖頭。
衣丙奎在尋找。地上和使館的牆上到處是血,樹上掛著破碎衣服片,使館的玻璃碎了許多,傳達室被掀翮,門前的柏油路上炸開一個很大的坑,四周的泥土薜軟。衣丙奎找了一圈,終於發現李登貴在對而的馬路旁,麵部朝下趴在地上,已經壯烈犧牲。
後來據祁國興說,他發現李登貴與歹徒搏鬥時,快速從哨位上跑過去援助,但還沒跑到跟前,就聽到一聲巨響,緊接著一股氣浪把他掀出很遠。
李登貴也是被炸藥的氣浪掀到對麵的馬路旁的,他的下身也隻剩了一條短褲。而歹徒卻被炸得四分五裂,半個膪袋還是從使館內找出來的,已經無法辨認麵目。
衣丙奎將情況向上級報告後,各級首長快速趕來。北京軍區醫院的搶救組也趕來了。由於搶救及時,身上28處負傷的祁國興奇跡般地得救了。
公安部和安全部的同誌對現場進行了檢查,從一塊很小的雨衣碎片上,發現了“夏大雲”3個字,後來又在現場找到了一張邯鄲至北京的火車票。初步斷定,歹徒叫夏大雲,從邯鄲來京的。
於是,偵破組立即趕往河北邯鄲,經過調查,確認歹徒就是夏大雲,係邯鄲鋼鐵基地的工人,因家庭問題對政府不滿,企圖製造國際事端。
後來,偵破組把夏大雲的照片拿給戰士看,幾個戰士一眼就認出曾見過此人。原來,夏大雲到北京後,先在使館周圍轉了幾圈,了解使館門前的情況,他的舉動已經引起了哨兵的注意。哨兵們證實,此人上午去飯店吃了一頓飯,又去理發館理過發。
當使館得知事件的真相後,大使和外交官從使館走出來,對著李登貴烈士犧牲的地方鞠躬默哀,並對衣丙奎說:“感謝你們保衛了我們的安全,對於犧牲的烈士,我們很敬佩。”
在當時,中蘇關係還比較緊張,外交官能說出這樣的話,完全是發自內心的,這是超越種族、超越國界、超越寒識形態的崇敬。李登貴用自己大無長的精神,為祖國贏得了榮譽。同年5月,衛戍區黨委為李登貴記一等功,為祁國興記二等功。第二年3月,北京軍區黨委授予李登貴“英勇無畏的警衛戰士”的光榮稱號。5月,為其所在的班記集體一等功,為其連隊記集體二等功,並將其塑像立於連隊。
英雄的名宇和精神,在外使警衛部隊官兵中一代又一代流傳下來。
李登貴犧牲以後,他的弟弟李登勝接過哥哥的槍,成為外使警衛部隊的一名戰士,在被譽為“第二國境線”上,戰鬥了18年。
1998年10月9日和12日,我們分別采訪了李登貴的弟弟和他當年的連長衣丙奎。
10月9日3晚,我們來到衣丙奎家裏。
衣丙奎,山東平度縣人,1964年入伍,1985年從九支隊副部隊長的位置上轉業,現在北京市公安局行政處工作,曾在重點警衛目標的前蘇聯使館警衛連,當了整整10年連長。
這位山東漢子憨厚耿直,敢打敢衝,至今仍保持著山東人的秉性,我們去采訪時,他正在家裏吃飯,餐桌上放著大蔥。他咬一口大蔥蘸醬,幹淨利落地把話題扯到了那個風雲密布的年代。
他說:“那時候緊張呀,和真刀真槍的幹沒什麼兩樣,稍有疏漏,就給國家造成不可挽回的國際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