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第二國境線上”的綠色雕像群·第二章 為了共和國的承諾(3 / 3)

聽了中秘的翮譯,外交官臉上的不悅消散了,滿意地上車走了。

1997年10月17日,五中隊哨兵吳科在韓國領事館上哨,發現了一中年男人站在使館門前猶豫地往裏察看,從外表看此人不侓中國人,但也不侓外國人,眼神慌張且衣著髒亂。於是吳科主動上前盤問。中年男人聽到哨兵向他問話,也不回答,拔腿就朝領事館走,同時一隻手伸向衣服內。吳科眼到手到,抓住來人伸向衣服內的手一扭,就把他摁在地上。

在帶班員王守泉的協助下,中年男人被扭進哨樓裏,吳科迅速向了級報告。經對中年男人審查,此人是朝鮮人,腰間別著手雷,隻要他的手伸進去一拽,即可爆炸。由於吳科目光敏銳,措施果斷,避免了一起重大涉外爆炸案的發生,為此吳科榮立二等功一次。

類似的事例,還有許許多多。外使哨兵都有一雙火眼金睛,不法分子在他們麵前總要原形畢露。即使剛入伍不久的新兵,經過嚴格的業務訓練和老兵精心的傳、幫,帶,在實際執勤中很快就能掌握識辨真偽的技能。我們在采訪今年的新兵時,二中隊新戰士秦思定(江蘇揚州市人,1998年1月入伍)告訴我們:7月中旬,小秦在聯合國兒童基金會執勤,對麵馬路上走來一個男人,從表麵看不像本地人。老同誌在帶他上哨時曾專門教他識別來往的行人,說走路東張西望的人,十有八九不是本地人。杲然,來人走到小秦眼前,遞上一張紙條,上麵用漢語寫著“請問韓國使館怎麼走”。很明顯,來人是啞巴或者不會說漢語,才讓人寫在紙上。小秦仔細打量了一下,覺得來人不像中國人,為了進一步弄清底細,小秦用英語向來人問話,來人仍是不懂。讓他出示證件,他隻是搖頭。小秦更覺得可疑,於是把他領到哨樓內,打手勢表示幫他聯係,然後拿起電話向上級彙報。後來查清,來人是從朝鮮偷渡而來的。

D 青春熱血寫人生

站在使館門前3尺崗台上的哨兵,其實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人民子弟,他們來自於全國各個省市,其中許多人隻有十七八歲,從來沒有進過縣城,沒有坐過火車,沒有見過“洋人”。他們從江邊、窯洞、大山腳下偏僻的山村,聽從祖國的召喚,急衝衝地趕到北京,一下子就進入了一個個花花世界,稚嫩的肩上挑起維護共和國尊嚴的重任。但是,這些“娃娃”兵懷著對偉大祖國的赤誠和熱愛,為了共和國的承諾,不畏艱難險阻,用青春和熱血抒寫壯萠的人生。

由於任務特殊、環境特殊,外使哨兵對自己的要求近似於殘酷。他們80%的人患有胃病、關節炎、腳氣、靜脈曲張等職業病,幾乎所有的哨兵長年睡眠不足。我們在采訪中,給哨兵算了一筆賬,按五包一的勤務算,他們每人一天上4.8個小時的哨,每次上哨需提前15分鍾做準備工作,來回路途及換哨時間需40分鍾(遠的1個小時),計1個小時,一天兩班哨,那麼一天在哨上的時間就是6.8個小時。但是,實際上他們自老兵複員到新兵補人,有半年的時間都是四包一的勤務,一天需上3班哨,計9個小時。他們下哨後,還要參加正常的軍事訓練、政治學習等等。

盡管他們都想美美地睡一覺,但是真正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又都不願向中隊提出。1985年冬天老兵複退後,八中隊的衛生員、文書都上哨了,勤務包值也才剛達到三包一,戰士每天有12個小時的時間在哨上。二班的一個哨兵感冒躺下了,班長張鵬二話不說,一人頂著兩個人上哨,硬是堅持了3天3夜,後來實在堅持不住了,差一點暈倒在哨位上。那天中午,中隊長讓炊事員做了麵條,親自端到他床邊,好容易推醒他,他卻搖了搖頭。中隊長認為他不願吃麵條,問他想吃什麼,他對中隊長說:“什麼都不想吃,就想睡覺。”中隊長看著他紅腫的眼睛,眼窩就潮濕了,揮手讓身邊的戰士走開,說“讓他睡,睡個夠”。輪到張鵬上哨時,中隊長抓起張鵬的槍,走進了哨兵的行列。

對於一般人來說,美美地睡一覺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但對外使警衛的哨兵來說,卻是一個奢望。曾經有兩名老兵複員時,相互詢問:“你複員回家,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麼?”回答:“睡覺,睡它個3天3夜,你呢?”毫無疑問回答的也是睡覺。

采訪中,那些十七八歲的戰士,用他們略顯稚嫩的聲音對筆者說:為了警衛目標的安全,我們寧可流血犧牲,也決不辜負黨中央的期望。

原九中隊戰士陸賀成,上哨時站的時間久了,雙腿就疼痛難忍,但是他一聲不吭地堅持下去,實在忍不住了,就去向衛生員要兩片止痛藥。後來中隊幹部知道了,催他去醫院檢查。他知道執勤兵力一個蘿卜一個坑,自己去看病,就需要別的戰友代替,於是就一推再推,終於有一天倒在哨位上。戰友們把他抬到醫院,經檢查,他患的是骨癌,已經到了晚期。醫生不相信他來醫院前,每天還上6個小時的哨。

在住院期間,當他得知自己的病情後,並沒有恐慌不安,反而安慰來看他的戰友說:“你們哭什麼,我的生命雖然短暫,但我此生能成為一名外使警衛戰士,就已經知足了,我臨死前沒有別的請求,懇請能我再看一眼我站了5年的哨位。”

為了滿足他的請求,在他病逝前,戰友們攙扶著他去了哨位,向哨位敬了最後一個軍禮。

他留給戰友們的話是:“你們寧可犧牲一切,也要保證目標萬無一失。”

1982年盛夏,原三連戰士何國利忽然感到臀部一陣陣疼痛,接著一連幾天大便困難。他估計是訓練緊張累的,過幾天就會好的,於是照常去上哨,但是因為走路困難,每次上下哨都思不上戰友的步伐,總是落在後麵。後來連隊硬把他送到醫院,結果他患的是腸癌。軍醫問他:“你怎麼才來看病?”

他答:“站崗,太忙了。”

軍醫驚訝地說:“這個樣子還站崗?”

他有點不耐煩地說:“軍醫,你快給開點藥,我中午還有一班哨呢。”

軍醫有點氣憤地說:“你給我老老實實住院吧。”

何國利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病,他聽說老兵複員快開始了,擔心執勤兵力不夠,就對陪床的老兵黃國生說:“老同誌,你快回去上哨吧。”

等到他知道自己不行了的時候,還斷斷續續地說:“早知道自己進來就出不去了,還不如不來,去多站幾班哨呢。”

外使警衛戰士就是靠著這種舍生忘死的精神,堅守自己的哨位。同時,他們還把這種精神用在刻苦鑽研警衛業務上。他們深知,要想確保警衛目標的安全,僅靠拚命精神還不夠,還要有過硬的業務素質。1987年9月,原六中隊期南籍戰士董明利在S國使館門前執勤,一位外交官用英語向他問路,他卻隻能聽懂一點點,呆呆地看著外交官聳聳肩走了。他難受極了。從此,他橫下一條心,一定要把英語學精通。他買了英語書和磁帶,利用休息時間學習,為了不影響戰友休息,晚上他躲在洗漱間,借著微弱的燈光邊聽邊讀,常常坐在潮濕的地板上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兩年苦學,隻有初中水平的小董,能夠用英語流利地對答外交官的問話。

在他的帶動下,使館哨兵掀起了學習英語的熱潮,提高了執勤的能力。同時,他們還對各國的風土人情、目標內外的情況等等,熟記於心。正因為此,他們才能在三尺崗台揚國威,使館門前顯風流,能夠向共和國上繳一份合格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