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邪拍拍餘則成的肩膀,笑道:“你們以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介意的,畢竟年輕時誰沒幹過一兩件糊塗事兒?不過,以後可不準惦記我媳婦兒啊!”
何邪用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語氣道:“你不惦記我媳婦兒,咱們還是好同事,好兄弟,不然我會很生氣的!”
這句話既是給餘則成聽,也是給左藍聽的。
左藍自然心裏清楚,她嗔怪瞪了李涯一眼,道:“站長在呢,你胡什麼呢?”
吳敬中哈哈一笑:“朋友妻,不可欺,話明白,總比背後使絆子強!我也囉嗦兩句,李涯,既然你和文雋成了親,她就是你的人了,往事已矣,不準再揪住不放,男人嘛,要大度點!”
何邪正色道:“站長的是,您放心,李涯一定銘記在心!”
吳敬中滿意點頭,又對餘則成道:“你也是,大丈夫何患無妻?既然伊人已嫁,何不灑脫一點,祝福她過得幸福?李涯話不好聽,但卻是大實話。你們兩個都是我看中的人才,我再過幾年就要退休了,津站站長的繼任者,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們,隻會是你們兩個其中之一!好好努力吧,多用點心在工作上!”
何邪和餘則成都點頭稱是,吳敬中笑道:“走吧,進去吧。”
何邪問道:“站長,怎麼沒見陸處長?”
吳敬中沒好氣道:“他怕你打他!”
“……我是那樣的人嗎?”
吳敬中先安排了左藍的工作。
值得玩味的是,左藍被安排到了後勤科,做書記文員。而這個部門的頂頭上司,正是餘則成。
再想想吳敬中之前關於“繼任者”的話,不難想到他的目的。
這個老狐狸,不論什麼時候都不忘玩平衡,耍手段。
何邪從延安回來後,一直都沒安排宿舍,而這次他和左藍成親,正好給他分一套房子。
這事情歸餘則成管,保密局津站在津的房產有不少,其中有幾套是當年那些漢奸留下的好宅子,最終,何邪出於某種目的,選擇了和餘則成僅僅隔著兩戶的一套閣樓。
約好了晚上去德勝樓為何邪補辦婚宴,吳敬中就放他們夫婦看房屋,置辦家當去了。餘則成自然不願放過接觸左藍的機會,親自請纓陪同二人去操辦。
直到何邪離開津站,陸橋山都躲著沒敢冒頭。
這一下午,餘則成一直想創造機會和左藍單獨相處,但何邪很清楚他的目的,均一一化解,最終約好了晚上德勝樓見麵,餘則成失望而歸。
當晚,津站除了陸橋山之外的所有科級以上官員盡數到場,為慶祝李涯新婚,也為和即將正式上任的行動處處長拉拉關係。
光是禮金,就收了一千大洋。
一頓酒喝得昏地暗,若非左藍機敏,且酒量也不差,何邪非出洋相不可。
等到了家,已經是夜裏十二點多了。
何邪一進來就把自己扔到床上呼呼大睡,左藍伺候他脫了鞋子,擦了把臉後,便關上臥室門出去了。
她站在二樓的窗前往下看,隱隱看到一個人影站在巷子的拐角處,正看著樓上,她知道,那一定是餘則成。
這幾日的經曆對左藍來,就像是一場噩夢,此刻終於有片刻寧靜,她再也撐不住,捂著嘴無聲地哭了起來。
不知不覺,她靠著牆角,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