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是蕭郎來了!”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茶肆裏的眾人便齊齊的將腦袋朝同一個方向轉去,就見那話的竟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少年郎君,與其他士子們不同,這少年身著一襲純青色的烏衣,膚色蒼白如玉,眸光含情,既有明月鬆間照的清朗,又有清泉石上流的純澈,身上全無一飾物,卻給人一種“縝密以栗,溫潤而澤”的清雋秀逸。
這樣的氣質和長相無疑完美的符合了當下南士對於病態美的追求,然而,也許隻有蕭陌玉能看出,這少年俊美的外表下已然是強撐到極致的身體。
這少年恐怕是命不久矣!
而事實上,在原主的記憶中,這少年也的確隻活到了二十歲弱冠之齡便病逝,也是自這少年病逝之後,原主在蕭家的處境更是舉步維艱。
蕭家的嫡長孫蕭顯,是唯一一位曾經給過原主溫暖的人。
正想著時,耳畔又傳來一句:“蕭氏顯郎,怎麼今日還有空到這裏來湊熱鬧,不是聽你家裏有位娘子因為韓將軍之死,都已經得了相思之疾了麼?”
那被稱之為蕭氏顯郎的少年似乎並不在意話中的諷刺,隻回了句:“家中私事,怎可隨意傳出來作為他人談資的笑料,若真是相思之疾,也就不會讓朱家郎君所知道了,朱四郎君怎地比我還清楚,我蕭家有位娘子得了相思之疾,莫非是我蕭家的人告訴你的?”
這話也是變向的諷刺他隨意編排謠言詆毀他人了,當下四周的目光都向那姓朱的郎君望了過去,無不透露著鄙夷,那姓朱的郎君臉色亦是刷地一下鐵青,旋即又變得蒼白。
“你們這是看什麼?我也不過是隨便問問罷了。”罷,那朱四郎長袖一揮,便帶著幾個隨從匆匆朝茶肆之外奔了去,臨走之時還嘀咕了一句,“裝什麼裝,也不過是個蕭家一個不受寵的棄子罷了,當真以為自己文采風流,就可占據這建康城第一俊彥的名聲?”
蕭顯依然渾不在意,招呼身後的廝就要離去。
這時,陡地傳來一個男孩子的聲音問道:“等等,蕭氏顯郎,你是蘭陵蕭氏之人麼?”
問話的正是去而複返的鳳凰。
少年立即命廝將輪椅頓住,目光也向著鳳凰所在的方向望去。
“正是,敢問這位郎,有何貴幹?”蕭顯禮貌的問道。
鳳凰正要回答,卻被蕭陌玉搶先道:“久聞建康蕭郎之名,舍弟不過是慕君名聲,打聲招呼罷了。”
鳳凰愕然,正要什麼時,周邊竟響起了一片譏諷之聲。
“原來竟是一個不知高地厚想要攀附蕭家的人!”
蕭家畢竟是名門貴族,雖然現在已經落沒,但也依然有不少寒門士子想借機攀附,以求得舉薦入仕的機會。
但這種攀附的行為往往會更令這些士族子弟所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