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銘倒是覺得無所謂,插進車鑰匙,“you can you up,現在就兩條路,要麼相信我,要麼你自己來。”
車子開始抖動,門鎖“哢”地一聲鎖起,劉楓看張銘這架勢大概不會讓他逃出去了。
張銘睨了劉楓一眼,“算了,你那走路都一拐一拐的腿,現在油門都踩不動吧,趕緊係好安全帶,我要開車了。”
劉楓聽了這話趕緊把安全帶係好,連薑暖都默默的把後座的安全帶係好。
從市中心到郊區的路程絕對算不上近,再加上郊區的道路積雪很厚,把路麵上的指示線都掩埋掉了,讓人很沒有距離感。張銘的車技還算穩,他將近開了一個小時才終於看到那隱約的療養院外形,“到了。”薑暖指著那個模糊的影子說道。
張銘看著旁邊被雪覆蓋的寬闊空地,隻有一條小路通向大門,“這地兒還真挺偏。”
當張銘把車開進院子的時候,嚴皓正帶著婭婭在花園裏玩雪,看到有車過來,忙扶住婭婭讓她不要亂跑。
“嚴醫生。”薑暖下了車,跟嚴皓打了個招呼,帶著給沈言的東西先跑上了樓。劉楓的腿還有些跛,跟不上薑暖,張銘隻好很著他在樓下先問了嚴皓關於沈言的事。
突然婭婭的表情很委屈,水汽氤氳在眼眶裏打著轉,“手...手...”她把小手舉高,另一隻手拽著嚴皓的褲子。
嚴皓這邊正跟張銘講話,看到婭婭的手頓時嚇了一跳,婭婭的掌心不知何時被劃了一道不小的口子,還在留著血,嚴皓忙把她抱起來上樓包紮。
雪地上掉落了一把刮刀,刀頭被人打磨過,鋒利無比,還帶著血跡,婭婭就是被這刮刀劃傷。
嚴皓撿起刮刀,要把它收走,婭婭十分不高興,不顧手上的傷哭著喊著要去搶。
“沒事的,小妹妹,哥哥先幫你拿著,你先跟嚴叔叔去包紮好不好?”劉楓從嚴皓的手裏接過刮刀,婭婭點了點頭,埋在嚴皓的懷裏蹭了蹭臉上的眼淚。
嚴皓點頭謝了謝劉楓為他解圍,看著那把刮刀,嚴皓心中感到不對勁。
他自然是知道婭婭有一把刮刀用來鏟雪的,但他記得那把絕對是沒有刀刃的。可這把的刀刃十分鋒利,剛才他撿起來的時候都險些劃破手指。
嚴皓抬頭看向沈言的房間,可依舊是拉著窗簾。婭婭的手還在流血,嚴皓先抱著婭婭走進樓內,可心思沒有放在婭婭身上。
他想起沈言,他又想起陸玖凡。沈言和陸玖凡很像,不,是和患了抑鬱症的陸玖凡很像。他們的畫相似,一樣不愛說話,眼神一樣的充滿了空洞冷漠,很讓人很擔心。
但現在這種恐懼告訴他,沈言跟別人不一樣,和任何人都不一樣。
沈言還不知道今天有人來看他,正坐在地上發呆。那隻黑貓在他懷裏打著盹,門聲響了起來,沈言把貓放在了床上,自己慢慢過去開了門。
薑暖站在門口,沈言覺得她今天和以前不一樣,他的直覺告訴他不對勁。
“哥哥。”薑暖看見沈言,連忙低頭,也不知道掩飾著什麼。
屋子裏散落了一地的畫材,薑暖把東西放好,幫他收拾了起來。那隻黑貓還在床上打盹,對他們的活動絲毫不在意。
薑暖不小心撞到了畫架,上麵擺放的新畫吸引了薑暖的注意力,她把手上的畫材放到地上,拿起畫仔細端詳了起來。
畫麵裏似乎是像天堂一樣的地方,紅頭發的審判天使穿著精致的白色長袍,他的手裏握著長矛,用死亡來超度靈魂。
“哥哥,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堂嗎?”薑暖的手拂上那副畫。
畫中的天堂多麼光明啊,可為什麼現實世界就那麼肮髒不堪?
沈言沒有回答,他的眼神黯淡著,看起來根本沒有聽懂薑暖的話。
薑暖用手指碰了碰畫中的那把長矛,眼淚從她的眼睛裏一滴滴的掉落,“我會上天堂的吧,我沒有做過壞事,我現在如果死去會上天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