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該到你了(1 / 2)

薑暖的話讓沈言感到不對勁,想抬起頭看她,卻發現自己似乎已經忘記該如何表達關心,他感覺自己像是被裝在一個黑色的籠子裏,永遠也觸碰不到外麵的世界。

此時門口的敲門聲響起,沈言又把頭低下。那隻在床上打盹的黑貓聽到聲響耳朵動了動,眼睛沒有睜開,一副慵懶的樣子。

張銘走進這個被黑暗籠罩的屋子,因為被窗簾遮住,屋子裏不透風,在這冬天裏麵還有點小悶熱。

劉楓站在門口遲遲沒有進來,他看著站在黑暗裏的那個十九歲青年與記憶中的六歲男孩的身影漸漸重疊。他的嘴動了動,連說出都話都帶著些顫抖:“沈言?”

沈言聞聲回過頭看向他,眼神有些亮了起來,嘴角牽起,他笑著說道:“小秋哥哥。”他這次的笑沒有以往那樣的冰冷了,看起來真的很開心。

可張銘身子卻抖了一下,沈言他之前在審訊室裏見過,當時的審問,張銘對他的印象隻有,冷漠和反應遲鈍。

傅淼說沈言是精神病人,可同時還可能是個殺人犯,沈言的笑容在張銘眼裏拋去了溫暖的感覺,讓張銘感到可怖。

這次的沈言令張銘十分不舒服,他覺得他與沈言現在就像是火遇見水一樣,嚴重到令他排斥的地步。

“小言,對不起。”劉楓莫名其妙的說了這樣一句話,張銘和薑暖都很詫異。

沈言似是沒有聽懂他的話,重新給自己換上了一塊畫板,坐在畫架前旁若無人般的畫起畫來。

“我答應了你們要回來,”劉楓走到沈言身邊蹲下,和他保持一樣的高度,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痛苦,“也許我回來結局會不一樣。”

張銘覺得劉楓不對勁,“劉楓,你幹什麼?”

“都一樣的,不會變的。”沈言終於說話,拿起刮刀把畫布都塗成藍色。

薑暖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依舊安靜地默默低頭,整理著地上散落的東西。她穿著長袖,可依舊蓋不住手腕上有些泛紫的淤青。

“小言,林思和吳複征是你殺的嗎?”劉楓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站起來試探地問道。

盡管他對沈言和俞軒存在愧疚,但他同時也是一個警察,就像張銘說的,人文情懷會誤了他們的判斷。

沈言沒有說話,也沒有停下動作,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攪了些顏料在畫上落下第一筆。

接著第二筆,第三筆,沈言繼續著他的創作,仿佛周圍的事都與他無關。

薑暖先不同意了,她的表情錯愕,不敢相信地看著沈言,但很快她又走到沈言身前,麵對著劉楓喊道:“你別亂說!”

“是你殺了他們?”劉楓繼續問道,他的聲音如同在冰窖裏凍過似的,完全沒了之前的親近。

“不可能!”薑暖大聲衝劉楓喊道。

不可能殺人的!怎麼可能殺人呢?!小言哥哥那麼好!不會的,就算在辛苦也不能殺人啊!忍忍吧,忍忍就過去了。怎麼能殺人呢,隻要足夠善良,對任何人都抱有善意就好了!

黑貓睜開那雙綠色的眸子,顯然是被他們吵醒,它打量起屋裏新進來的三個人。在床上抻了個懶腰,一躍而下,撲倒沈言懷裏。

爪子陷入了調色盤的顏料,沈言的身子像是黑貓的貓爬架一樣,任憑那貓用帶顏色的爪子在他身上亂抓,繼續著自己的畫作。

畫稿已經起了型,劉楓隱約看出來畫的是劉俞軒。可劉俞軒...他昨晚托付程呈去找了一遍,沒有任何信息,最直接的可能就是不在了。

張銘看著沈言如此冷淡的表現皺了皺眉頭,“劉楓,他能聽懂我們說話吧?”結合沈言前段時間在警局的表現張銘很懷疑沈言的交流能力。

“小言,俞軒不在了,你知道嗎?”劉楓沒有回答張銘的話,把堵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幾乎是瞬間沈言的臉色大變,抓起旁邊的美工刀,狠狠地向劉楓刺去,劉楓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按到地上,美工刀刺進血肉裏,沈言拔出刀時甚至連裏麵的肉都翻了出來。

“劉楓!”變故來得太快,張銘推開沈言,手捂住劉楓的傷口,舊傷上又添了新傷,待會程科看見估計要心疼死了。

“我沒事。”劉楓的聲音充滿著震驚與錯愕,“小言,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