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拿起刀,站在畫架前渾身顫抖,眼睛裏的恐懼如實質般流露而出,又將刀舉了起來,張銘嚇得趕緊擋在劉楓身前。但這一刀卻沒有再捅向劉楓而是直接向沈言自己的臉上劃去,沈言本來就蒼白的臉更加的沒有血色,血液從傷口汩汩流出。
“他沒有死,他一直都在!”沈言此刻的樣子不得不稱之為詭異。栗色的頭發幾乎把眼睛全部蓋住,傷口的血流到了脖子上,染紅了他的衣服。
沈言說話的時候臉色的傷口因為皮膚的拉扯還在抖動,血流的更加急促。
黑貓似乎感受到主人情緒的變化,它衝著劉楓叫了幾聲又呲牙警告著,像是小孩的哭聲一樣。
薑暖看到沈言的傷口還在流血,一時間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連忙拽了幾張紙巾想幫沈言把血擦幹淨。
“薑暖,你先讓開。”嚴皓不知道何時端著盛有醫療物品的托盤站在門口。“剛才婭婭傷了手,我剛幫她處理好,你怎麼又傷了。”
嚴皓雖然嘴上埋怨著沈言,但手上的力道確實極,說話的聲音也是溫柔。“還好,傷得不深,不需要縫針。”嚴皓檢查了傷口發現傷口不深,他才鬆了口氣道。
嚴皓想把沈言懷裏的黑貓抱出來,好幫沈言上藥,沒想到還沒觸碰到它,那隻貓就自己跳了出來,找了個舒服的位子繼續趴下打盹。
劉楓見嚴皓要給沈言上藥,看樣子也再問不出什麼,拉著張銘離開。
張銘回頭還想詢問沈言什麼卻被劉楓拉住胳膊,強行拽了出來。
“你沒事吧。”張銘有些擔心地問道,劉楓現在捂著自己的傷口,鮮血從指縫中滲出來,剛才拉張銘出來的時候顯然是有些扯到了。
這算什麼啊?大老遠的跑回來看精神病人發瘋?捅人?自殘?
“算了,走吧。”劉楓也歎了口氣說道。
“沈言怎麼患上的精神病?”張銘突然對這件事好奇起來。這個沈言是怎麼能把自己病成讓人一看就覺得不正常的程度的。
劉楓慢慢下樓說道:“我對他其實也不是很了解。隻記得他從小就不正常,後來我就離開了。”
如果說了解,他對沈言和俞軒都稱不上了解。隻是他記得自己似乎很喜歡俞軒,他活潑開朗幾乎包含了小孩子所有的優點,長相可愛並且很聰明。
想到筆記上的內容,劉楓的心情也變得低落起來,這麼好的孩子為什麼要為大人的過錯買單?到底林思和吳複征和劉俞軒又是有什麼關係,沈言又是怎麼回事?這些東西卷在一起,劉楓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大。
張銘看出劉楓的糾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用想這麼多,慢慢查,總能有結果。”
“嘶……”劉楓表情有些痛苦地呻吟道,張銘這才發現他一巴掌好巧不巧拍在了人家肩膀的傷口上,連忙收回手,道了聲抱歉。
劉楓心裏雖然知道張銘這隻是安慰。但不得不說有時候這些安慰的話還真能起那麼一點點作用,劉楓點頭應了聲,長舒一口氣說道:“走吧,回去跟路隊彙報一下我們的成果。隨便我也得包紮一下。”
張銘聽了這話嘴角抽了抽,他們哪有什麼成果可以彙報啊,但看劉楓的傷口還沒好,還是上了車,看了看時間,剛把車開火,想挑頭回醫院卻想起薑暖還沒下來。
“你不跟著她們一起回去嗎?”嚴皓看到薑暖還站在一邊問道。
薑暖想說什麼,卻聽沈言開口說道:“回去吧。”
“我想要那副畫。”薑暖本來想說別的,但是話到嘴邊幾次最後隻說出了這麼一句。
嚴皓雖然很奇怪薑暖的舉動,但看沈言似乎沒有不允許的意思就把畫遞給薑暖。薑暖接過畫,又仔細的看了一遍,把畫抱在懷裏,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
“哥哥,我走了。”
沈言沒有說什麼,似乎沒有聽到,還在發著呆,等薑暖離開了,他抬起頭看向嚴皓,眼神不像以往的空洞。
而嚴皓就像是猜到了一般,十分平靜。
“你知道了?還是說你聽到了?”嚴皓此刻完全不似以往的溫柔,就像是脫掉了麵具,把最原本的他露了出來。
沈言的嘴角牽起,抬頭看他,笑容詭異的可怕,“該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