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瓶願意救助陌生人,家世顯赫的他們可以誇獎,但也僅限於此。至於伸出援手,從來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
“他不行了,甄瓶。”南宮秀用手帕擦拭著鮮血,片刻後便被浸染得赤紅,隻好換了粗布來擦。
甄瓶急忙上前兩步,蹲下身形進行察看,隻見自己救回的傷者已經停止了呼吸,臨死時雙目還死死地瞪著孔柏,滿臉的掙紮不甘。
“算了,肺部幾乎完全損壞,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甄瓶冷聲道,這已經是自己所能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的確是奇跡。”浩然渾然不在乎地坐在一旁吃著飯附和,又扭頭問道:“既然結束了,也應該離開了。老同,收拾好了嗎?”
老同彎著腰報告:“全部收拾完畢,已經可以離開。”
在眾人圍觀的時間,老同帶著手下一直在忙活,將帳篷行李收拾打包,根本不在乎營地中間發生的事情。
自以為做了很重要的事情卻被人無視,是種很不爽的體驗。
甄瓶就感到很不爽,他知道家世同自己一樣的俊男少女不會幫助傷者,因為血跡會沾汙了他們昂貴的衣服,有害而無利。
甄瓶最為自豪的一點就是與平常豪門世家的同齡人與眾不同,他懂得幫助普通人,因為這樣可以顯示自己的善心,講義氣,即便不會有人幫助,也能獲得他人的好感。
救回的傷者死亡甄瓶感到有些可惜,不能請中海市最大的電視台來報導此事,太過於可惜了,這可是個揚名立萬的好機會。
模樣帥氣,有大局觀,條理清晰,這些都是甄瓶撫摸著額頭回憶整理所作所為時所得出的結論,自我感覺良好。
而且還讓南宮秀對自己產生了好感,甄瓶暗自得意,這是今天最大的收獲,比眾人的恭維崇拜要實在多了。
但是孔柏的拒絕就讓他無法容忍了,甄瓶任認為孔柏完全沒有理由拒絕自己,緩緩起身指著屍體的眼睛。
“你看著他死不瞑目的眼睛,難道不感到愧疚嗎?”
“不愧疚。”
“雖然他本來就快要死,但是你為何見死不救?”
孔柏嗬嗬輕笑道:“拒絕你的使喚和見死不救可沒有關係。”
“浩然,你覺得呢?如此冷血的人竟然還好意思找借口。”甄瓶望向正在吃飯的胖子,聚會也是因他而起,浩然做出的判定具有決定性的作用。
浩然吃完飯,擦拭嘴角後滿不在意道:“我自然覺得你很煩,別找事了。”
“什麼?”甄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是我問話的方式錯了?
南宮秀娥眉擰作一團,怒喝道:“東方浩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怎麼能罵甄瓶哥哥!”
浩然無奈搖頭道:“昨夜我家的供奉出手,將一所雇傭兵滅了,他所救的便是落水之狗,死有餘辜,還自以為英雄想要別人幫忙,簡直可笑!”
“什麼?雇傭兵。”南宮秀頓時慌了神,又驚又怕。
圍觀的俊男少女也是驚奇不已,不少人眼中大放光芒,東方家族的供奉出手,可以趁機檢查戰場得到供奉的實力。
也有人心有餘悸,雇傭兵是一群為了錢賣命的家夥,肆無忌憚。遇到他們,隻能祈禱雇傭兵有個好心情,能夠放過自己,否則,抹殺一條生命對雇傭兵來說再平常不過,死了也沒處說理。
甄瓶的小白臉青一陣紅一陣,如同成為了變色龍,臉色變幻不定,或驚疑或羞愧。
雖然甄瓶家族勢力在中海市龐大,可在場之人幾乎大都如此,幾人當場就笑了出來,而其餘人也用怪異的目光掃視著甄瓶和南宮秀。
南宮秀見識淺薄,如同溫室中長大的花朵,看到一道道掃來的怪異奚落目光,壓力大增,臉皮燙得快要煮熟了,淚珠直在眼眶裏打轉。
甄瓶冷汗狂冒,瞬間打濕了後背,若是雇傭兵還有力氣,突然暴起發難,都會算到自己頭上,情況比此刻嚴重百倍。
注意到南宮臉皮薄,已經紅的通透,顯然難以承受,甄瓶立刻扶著她,默不作聲地離開。
回想起一個小時前自己還是眾人目光中的焦點,各種阿諛奉承撲麵而來,現在卻灰溜溜地如同野狗般離開。甄瓶攙著南宮秀,不由非常納悶一個問題:
僅僅是指揮了一個安保人員,為何自己就會得到如此結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