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天穹流花管
宇文長突然一改先前驕傲凶蠻之態,謙恭道:“早已有心拜訪,隻是棲霞山迷霧重重,今日天明山青,實覺機會難得,便不請自來,還請樓主見諒。”
“這麼說來,還是我棲霞山請你來的了?”男子緩緩道來,神態間毫無殺伐之意,宇文長卻絲毫不敢鬆懈。
“素聞天下第一樓向來對誰都是一視同仁,隻要是這天下之人,出得起銀兩的,天下第一樓都會滿足他的心願。”
宇文長心裏明白,此刻若是和眼前之人動起手來自己毫無勝算。先不說此刻他不是鏡往樓樓主的對手,恐怕連安竹焉的掌力他都招架不住。
何況,右手寒涼鑽骨,已經蔓延至心髒,若是再不治療恐怕性命堪憂。
身體雖然受了傷,那張花言巧語,詭計多端的嘴倒是一點沒受影響。安竹焉轉過身去,不想再看這位舊人的三寸不爛之舌如何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銀兩自然是好東西。”葉小樓慈眉善目道。
“喂,軍師......尼快球我......”
潘郎可不像宇文長那般口齒伶俐,被打傷後,心下害怕,一不小心便口齒不清,滿嘴家鄉話,渾然一個山野村夫的落魄樣子。
“我看這人倒是身上有幾斤肉,切下、洗淨、醃製,倒是能做幾條臘肉。”男子打量著潘郎,視線再也沒轉到宇文長身上,好像這個隻會抬棺材的胖子比他更有意思。
原本勝券在握,如今卻狼狽不堪,落得受人擺布的地步,宇文長心中一把怒火正要燃起,忽然身子蜷曲,寒冷徹骨之氣浸過全身。
臉上頓時罩滿寒霜,嘴唇不禁打顫。
“究竟怎麼回事?安琅,你我終究是同門,我也對你一再容忍,如今我奇寒攻心,你要做何解釋?”
安竹焉聳聳肩膀,一臉無辜,“我是醫師,從不下毒。何況方才究竟有多少生脈針你不是應該別我更清楚嗎?”
“不要在這裏落井下石,你我本屬同門,你想要見死不救嗎?若是堂主知道了,你可知後果如何?”
“混魔令。”
安竹焉的眼睛裏露出恐懼,這種恐懼隻有六極堂的司侍才知道意味著什麼。潘郎聽到混魔令三個字時,一身肥肉緊繃,硬如鐵塊。安竹焉也是呼吸凝滯,悄悄看了一眼杏衣男子。
恭敬道:“承蒙樓主留我在棲霞山上小住,不料帶來這番是非,今日之事因我而起,還請樓主見諒。”
“你是夜青的客人,也是我棲霞山的客人。客人被打擾,當然是我這做主人的不是,不過,既然先前有人說到銀兩,那我們就一筆一畫算算清楚。”
“好,好,一切都依樓主。”
“我聽聞南吳聯手燕國入侵南方,可有此事?”
宇文長不知眼前之人心裏究竟做何打算,若是真要錢,六極堂富甲一方,倒不是什麼難事,鏡往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名聲在江湖上倒也響亮。隻是南吳入侵之事實屬軍機大事,他剛接到朝中大臣透露出來的消息,皇上尚未頒旨由將軍府率兵抗敵,這人現下如此一問,莫非他已然知曉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