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半晌,自知明人麵前難說暗話,今日受製於人最好還是實話實說,嚴肅道:“半年前,南吳太子李文霍迎娶了燕國的公主繁璃,公主繁璃與太子結婚後,兩人感情和睦,兩國之間的來往也越來越頻繁。又逢近幾月來,齊國疫情不斷,綏山紅雨,洞庭一帶又是吸蟲泛濫。百姓叫苦不迭,很多百姓逃往南吳,南吳百姓待他們如自己人一般親切,洞庭湖一帶出走的人也就越來越多。
南吳朝廷本就覬覦南方一帶幾座城池,如今民心所向,官員們更是極力鼓動太子勸皇上趁機興兵。
南吳有此打算,公主繁璃自然全力相助自己的夫君,於是寫下書信告知燕國皇後起兵一事,燕國皇帝凡事都聽林皇後的,林皇後又寵愛這位公主,第二日早朝之時便商定了聯手出兵之事。
事情就是如此。”
“哦,我隻不過問了一句,不想軍師卻回答了我百句。”葉小樓莞爾一笑,“不過,這故事我已經聽過了。”
宇文長臉上的寒霜又加了一層,體寒愈發加重,四肢都已動彈不能,情急之下,生出一計,道:“南吳興兵,一觸即發,將軍府已接到聖上旨意,一旦談和不成便要前往吳城。今日在此實在不宜多做打擾,還請樓主放我歸去。”
“那是自然。”葉小樓一口答應。
宇文長總算鬆了口氣,道:“多謝樓主。”
“不用謝我,我問起南吳聯手燕國之事並非對齊國如何抗敵感興趣,而是對戶部準備獻給燕國皇後的那份禮物感興趣。”
“你說的是——天穹流花管。”
“正是,今日我就給你開個價,你若接受,我就放你回去。你若不接受,我們再商量,鏡往樓是做生意的地方,不是打打殺殺的地方,人可以在鏡往樓自己死掉,但你放心,我是不會動手傷你的。一會我就讓下人來收拾一下,準備些酒菜,我們就在這裏賞花賞月談買賣,一定談到你我都滿意的價碼為止。不知閣下意下如何?”
葉小樓的聲音如漾漾碧水,說話的語氣也是推心置腹,全是為對方著想的誠懇模樣。而在宇文長聽來卻是又在他身上加了一把刀,又在他的寒毒之外燒了一把火。
“軍師,尼就答應了吧,錢財乃身外之物,你要多少,我給尼就是,我可不想棺材還沒給自己做好,就死了呢,我還滅有找到那上好的海桐呢。”
“住嘴。”宇文長牙齒發出咯咯的聲音,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冷得發抖。
“天穹流花管,你隻要天穹流花管嗎?”眼神中一番神色掙紮,既是懷疑又是不敢相信。
“我的價格開了,你若接受,我就放你回去。”
“你怎知我下山之後不會反悔。”
“你當然可以反悔,但那是以後的事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葉小樓笑了,笑若春風,棲霞山的烏雲已經散去,陽光落在每一寸土地上,連吹散在地上的一片片花草也是淡泊從容,悠悠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