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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大哥。”趙刑大喊大哭,都說男兒有淚,豈能輕易流淌。
但,隻要是個人,見了淩雲江上懸掛的趙複人頭,都會不寒而栗,熾熱的風,如冰劍霜刀。
何況,趙家兩兄弟一直跟隨秦炎,從未打過如此窩囊的仗,此刻心裏正是千搗萬攪,恨不能將肝膽從口裏吐出來。
秦炎歸來時,自然也看到了趙複的人頭。他的心亦非磐石,趙複今日戰死疆場也就罷了,可卻要受這般慘刑侮辱,實在是叫人不能忍受。
但秦炎必須忍。
這件事越來越複雜,先是後蜀在巴淥、鳳烏屯兵,又故意放出消息,說是要攻占淩雲峰。
此言一傳到當今皇帝耳中,自然是要派兵先占淩雲峰。
原本勝券在握,誰知,士氣卻一再頹喪。
兩軍作戰,士氣始而銳不可當,繼而士氣怠惰,終則士氣衰竭。
淩雲山脈地火炎炎,軍糧被燒,又遲遲不見後蜀來攻,進無路,退不能。
真是紅日炎焱,如烤如炙,士氣本已消磨大半。
今日,又遭此一戰,將士死傷一千餘人,將軍趙複還被對方主將三招砍於馬下。
如此一來,更是軍心渙散。軍營中飄飄蕩蕩的死亡氣息如鬼魅潛行。
今日損軍折將,蕭宇心甚慚愧,隻得命副將劉二清點敗殘軍兵,並下令五萬人馬先行撤出淩雲峰,在綏山待命。
黃昏至,漫長的一天,地火愈發炎熱難耐。
蕭宇坦言,“如此挫敗,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秦炎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一見眾軍近日這番模樣,不勝傷感,實在也無話可說。
澤竽道:“軍兵新敗,銳氣已失。若是此時再任由趙將軍的人頭懸掛於淩雲江上,隻怕......”
“你們可知道後蜀主將何人?”秦炎有氣無力道。
“秦將軍,你要振作起來。”
秦炎點點頭,再次不語。
沉默,營帳中隻有沉悶的熱氣。
忽然,沉悶中闖入一個人,帶進一股陰寒之氣。
眾人抬頭,卻見他撲通一聲坐在地上,怨道:“不對,不對,錯了,錯了,都錯了。”
“潘朗,你怎麼現在才出現。“秦炎怒道。
“什麼鬼話,我怎麼現在才出現,我一直都在關心戰事,隻不過,那小兒好生厲害,我這功夫就算上去了,也多半是白白送個人頭,此刻,恐怕兩隻人頭懸在那淩雲江上。”
眾人各懷心思,潘郎見沒人搭理,喃喃道:“這事情蹊蹺得很,恐怕要等軍師來了才能弄清楚。”
“有何蹊蹺?”蕭宇瞪了潘郎一眼,問道。
“這鬼地方,陰濕之氣比我棺材店還重,但地火燃燃,滴雨不下是什麼緣故?
再說為什麼秦將軍剛剛離開,後蜀這幫龜孫子就來偷襲?秦將軍為何偏偏沒有趕回來?”
秦炎麵露苦色,愁思萬縷盡在眼底。
“我打過不少惡仗,這樣詭異的突襲,還是第一次看見。若不是天降奇兵,哪有這樣趟水過河,直衝軍前的。連人帶馬毫無畏懼,一齊發喊,似歡龍,越殺越來勁,越是血流成渠,越是個個敢勇爭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