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後,虞燦就努力克服路癡的缺陷,每去一處都要仔細記路,現在都已經成為下意識的反應。
隻是愛迷路的天性始終難以改變,若走到陌生地方仍容易晃丟。
“大侄女,把白毛交給我,你回宴上玩去吧。我會好好對它的嘿嘿嘿......”
李愈笑得十分陰險,在景硯麵前也不偽裝得正經沉穩,相處了一陣下來,他早就覺察出景硯其實並不可怕。
氣場是人的經曆所造就,並不能定義一個人。
景硯看上去殺氣騰騰,是因少年時便開始參與剿匪,後來又上了戰場生死相搏,身上頗具煞氣。但這僅僅是個表象。
虞燦看到李愈的笑,拖住小白細細的手臂往上一帶,將它扛到了肩上。“不給,我給哥哥!哥,你要好好照顧它呀!”
“知道啦。”虞爍走上前試圖把小白帶走,誰知小白竟刷一下跳下了地,哼哧哼哧跑到了景硯跟前,看得三人錯愕不已。
“什麼情況?”虞爍一臉莫名,小白平時不愛親近陌生人,臉生的丫鬟小廝叫它它都不搭理,今天怎麼跟景硯杠上了?
“國公爺威風赫赫,一個眼神就能把潑猴收服,趕緊把它收入五指山下,省得它再為禍世間!”
戲精李愈看著小白將兩隻小細爪負在背後,繞著景硯轉來轉去,莫名有些想笑。這場景很像是老先生審視學生,老將軍審視手下,老丈人審視女婿。
虞燦不知道小白為什麼突然對景硯感興趣,連喚了好幾聲它都不過來,正想親自去捉它時,就見小白伸出一隻毛茸茸的爪揪住了景硯的大氅,噌地一下往他肩上跳了上去。
“小白!”虞燦驚得大呼出聲,趕緊去看景硯的臉色,還是那副看不出情緒的樣子,不過明顯是沒有動怒。
她趕緊屈膝行禮:“鎮國公,猴子不懂規矩,都是我沒教好,請您不要跟它計較,就,就跟我計較吧!”反正你不可能把我提溜起來砸在地上。
虞燦心中確實很抱歉,一個正經國公,看上去沉穩端正,結果一不留神肩上騎了隻猴兒,這像什麼話?太毀形象了!
她十分不理解小白今天的狀況,這會兒卻顧不得多想,老老實實垂著頭裝小可憐。
景硯聽到她軟綿綿的聲音,看到她可憐巴巴的樣子,正想拎住猴子丟下去的手又生生頓住,任由潑猴在肩上撒野。“小事,無需計較。”
他突然覺得心中生出了一股難言的焦躁,遲遲尋不出從何而起。
正在這時,得寸進尺的小白竟將尾巴纏在他脖子上固定住猴身,伸長個腦袋湊到他正麵。
一張毛臉對著一張冷臉,猴眼直視著景硯幽深黑眸。
“你有何事?”景硯察覺出這猴子待他有些不一樣,見它確實通靈性,便幹脆問了一句。
唧唧唧唧唧——
小白猴膽巨大,指著他鼻子氣呼呼地吼了一通,這場跨物種的對話終於讓三人忍不住大笑出聲。
堂堂鎮國公,威風凜凜的戰神,連皇子公主見了都要繞道走,今天居然被一隻猴指著鼻子給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