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洞出來,無論是他,還是梁哥和瘋子,都遺忘過關於古洞的經曆。看來小九也有類似的情況,隻是她比他們都還要嚴重。他已經算是遲恢複了,也在半年前影像全部清晰,可小九卻到現在都還沒恢複。
跟著她進門後,就見她熟門熟路地去到一個禪房內,坐在了蒲團上閉了眼。有喇嘛發現他這外來者,上前來詢問。他開口就是要見他們這寺的主持,那喇嘛本不明白,後來簡明扼要地找寺裏最大的,終於喇嘛理解了,領他到最前麵指著一位老喇嘛說這是迦善上師。
藏傳佛門他完全是一竅不通,也不管什麼上師不上師,道明他與小九認識的事實,要帶她離開。但那迦善聽後卻是引他進了一間禪房,隨後讓人把小九也喚了來。
直到這刻,陸續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哪。小九居然耳朵聾了,看不清人,嘴不能言。隻覺得有什麼在撕扯著他的五髒六腑,疼得他連呼吸都覺困難。
曾想,莊聿若是救下了小九,以他們的關係,當是照顧妥帖。可卻沒想,她在他不知道的角落被老天苛待,還苛待成如此慘淡,這叫他情何以堪?越加痛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一點來找她,若是他知道......若是他知道,一定不會讓小九這麼苦。
聽完迦善講述的小九入寺經曆,陸續幾乎站不穩腳,她比他想象得還要傷得更重,甚至於在剛入寺時人是傻的,完全沒有思維意識。而現在唯一能抵達她心的,就隻有梵音。
他想帶小九走,可那迦善怎麼都不同意,說什麼梅朵是他們寺裏最虔誠的信徒,她深具慧根,假以時日定能揣摩出佛祖聖意。當下他就想吼回去:去他的梅朵,她叫許玖,她這輩子也都不會與所謂的佛門有緣。可時與境下,他除了沉沉看著已經閉了眼在默背經書的小九,一個字都沒吐出來。
他是一路跑著衝到馬路上攔車的,回市裏第一件事就是找蕭默的手下,想問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顯然對方是知道小九在古來寺。可一回到賓館,梁哥就說那人聲稱購置東西出去了。
一念間以為那人去了古來寺,可猛然想起打電話時,那人說得是一早過去。而他在寺裏幾乎熬到中午才離開,根本就沒看見那個人。立即去撥蕭默電話,倒是很快就接通了,把事情一說,對麵默了有兩秒才悠悠開口:“有這事?那現在我們還用去死亡穀嗎?”
陸續掐斷了電話,蕭默知情!回念去想,從死亡穀裏把他們幾人拖出來的人是蕭默,他嘴上說與莊聿沒直接接觸過,可死亡穀那麼大,要怎麼接頭?會不會蕭默知道莊聿把小九藏在了古來寺,當接到他電話時假意應承去死亡穀,實則派了自己手下給他暗示。
可蕭默的目的是什麼?他不會天真到以為蕭默在做善事,這樣一個唯利是圖的人,勢必做任何事都有著其目的。衡量之後,心中已有了決定。
夜半時分,陸續就帶著梁哥與瘋子偷偷潛伏在古來寺外了。沒有耐心與那迦善大喇嘛多講什麼廢話,既然不同意,那麼他就用簡單粗暴的方式來達到目的。潛進小九房間時,看到她縮在棉被底下,有種說不出的心疼泛起。連人帶被抱起,輕的幾乎沒什麼份量,熟悉的鈍痛又來了。
倒是她在熟睡中依然敏覺,居然立即就醒了過來。控住她意料中的掙紮,出到寺門外正要與門口接應的梁哥碰頭,突然間淩厲的攻勢從旁襲來。退避開後,黑暗中隻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穿著喇嘛袍,心中微沉,難道這看似簡陋的小寺廟還有臥虎藏龍之輩?
梁哥及時趕到,擋住了那人身形,隻聽靜默夜空下梁哥一聲驚呼:“是你?”
陸續眉色動了動,認識的?往前跨出一步,眯了眼細看,等看清時他轉身就狂奔。
居然是,阿蠻。
他是與他們一同被蕭默從死亡穀帶出來的,卻在醫院隻待了一個月就消失不見了。當時自己還處於迷失狀態,根本無暇顧及其它。真沒想到,他居然會在這寺裏!穿了一身喇嘛服,意思也是這寺裏的僧人?看來,阿蠻比他更早找到小九。
陸續重新啟動車子,劃入軌道。來時就與梁哥、瘋子布排好了,他們一個負責引開注意,一個負責善後,等他將人劫走後,他們會上停在路邊的另外一輛車回市區。遇上阿蠻在意料之外,梁哥身手或許敵不過,但他意在小九,當不會真的傷了梁哥。
一邊開著車一邊飄了眼手背上極深的牙口,再去看旁邊安靜的睡顏,雖然仍還覺得疼,可是卻品嚼到了甜滋味。
心中慨歎:小九,我終於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