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三分鍾後,三色院北乃將相冊與日記本取出,放在神穀未來與北川寺麵前。
“你們自己看吧。”三色院北乃走到洗手槽洗了下手,隨後重新坐了下來。
北川寺與神穀未來看麵前的日記本。
這日記本被保管得很好,封皮是由簡陋的褐色硬紙皮裝訂的,看上去頗有年代感。
北川寺將日記本拿過來,在旁邊神穀未來好奇的目光下,一眼掃去——
這日記本估計是伊晦神子來到茨城縣後買的,上麵記錄的都是她與三色院子父親的回憶,根本就少有提及以前在伊晦島的事情。
她寫得東西很多,一寫就要寫一整頁,特別是在之後身體越來越弱的時候,用以消遣時間,則寫了更多的東西。
就連神穀未來都被上麵密密麻麻的字眼給繞花了眼,但北川寺卻完全不在意,隻是神色平靜地將其一頁一頁地向後翻去。
在這種高強度閱讀下,這本日記被北川寺花費十分鍾的時間看到了最後。
在日記本最後那一頁並沒有過多的闡述,隻留下了一段話。
‘我從來不後悔與丈夫結婚,也從不祈求原諒。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隻是我罪有應得。那麼已經到這種時候了,我想我應該能從容赴死了吧?’
‘請原諒子吧,她隻是個孩子。這也是我唯一的願望。她是我留在世上的牽掛,請原諒她。
‘以伊晦為名字所代表的就是無窮無盡的苦痛,我想逃脫這些’
‘非常感謝北乃長時間對我們的幫助,真的非常謝謝。’
‘照顧好子,悠。’
‘伊晦我要回來了。’
這一段字幹淨地留在紙麵上,看著十分顯眼。
三色院悠,這是三色院子父親的名字。
但現在有了個比較奇怪的疑點。
伊晦神子上麵寫著‘從不後悔與丈夫結婚’,難不成在伊晦島之上,與外人結婚就是如此不可原諒的事情嗎?
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是我罪有應得這裏的語氣透出一種早就預料到了的感覺,難不成是詛咒一類的東西?
倘若是詛咒的話,那自然是難以解決的,畢竟解決詛咒是必須要解決詛咒源頭的。就好像麻宮瞳所糾纏著的神駐村詛咒一樣,在善念之下也隻能壓製,而不能讓它完全消失。
可最讓人在意的果然還是最後一句。
‘伊晦,我要回來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北川寺在早川誠調查的資料上麵也看見了,伊晦神子應該安葬在茨城縣的才對。
北川寺不著聲色地抬起頭。
三色院北乃正神情複雜地看著日記本上這一行字眼。
想來她也看過這本日記本,所以才會想著前去伊晦島,尋找三色院子的雙親。
但由於時間、金錢以及三色院子本身,她沒有去成伊晦島。
難怪三色院子提到自己姑媽的時候表情有點不太自然,話也磕磕碰碰的。
現在看來,三色院北乃是真的把她當成了自己女兒收養了。
像是察覺了北川寺的目光,三色院北乃吸了口氣:
“我做過的第一件錯事,或許就是對哥哥與她惡語相向吧。隻不過我哥哥和她,聽見我的那些話的時候,也就隻是保持著特別溫暖的笑容,而我記憶最深的也就是那種笑容了。”
三色院北乃仰著頭:“第二件錯事,就是讓子一個人生活,結果竟然發生了那種事情”
她目光之中帶著不出的哀痛。
她將三色院子的死亡怪罪在了自己身上。
因為有一段時間她隻要看著三色院子就容易想到自己已經去世的哥哥與嫂子,這加劇了她心中的痛苦,所以那段時間也是將子交給其他人照顧。
在之後直接讓已經成年的三色院子獨自一人生活,然後就出了意外。
現在距離三色院子去世已經一年,她也不知道自己這一年間究竟是如何熬過來的。
悔恨與哀痛在心口凝結成團,壓得她喘不過來氣。
能的也就隻有對不起了。
可是三色院子已經死去,再什麼都感覺是白搭。
她雙手捏在一起,一句話都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