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莞迷茫,期限嗎?為何她會覺得心中傷口此生都不會複原?內心苦笑不已,蘇莞忽然覺得,現在的自己真的好絕望。
“一個月吧,一個月後,我們再談。”她現在無法麵對他,這才是最重要的。
“……好。”
應的聲音很淺,蘇莞聽著心中一片刺痛,原來無論什麼時候,她也還是在乎他的感受的,他可能真的有苦衷,有些失望嗎?也許吧,可現在她卻隻能顧及自己的感受。
“放開我。”平複心中翻騰的情緒,蘇莞淡漠如是說。
頤夜華渾身一僵,終究還是慢慢的放開了蘇莞。
蘇莞微微抽離他的懷抱,轉身就走進了盥洗室,淡薄纖細的背影,決絕而固執。
坐在床上的頤夜華看著她的背影,眼睛有些澀澀的疼痛感,他和她之間,為何坎坷永遠多於平靜?她接受了他,可他從未走進她心底嗎?也許吧,不然怎麼會有那一個月的冷靜期限。
人心貪婪,其實不該奢求太多,這樣,已經很好。而他現在最該頭痛的卻應該是到時候怎麼和蘇莞解釋清楚書房裏的談話,編織一個謊言嗎?不,他不願意欺騙她。可據實相告嗎?他們之間隻怕會更加慘烈。
他們的出生就是他們的一個局,注定要禁錮他們一生,而偏偏他不肯認命,於是一直在做困獸之鬥。
蘇莞在盥洗室,她現在需要獨處的空間,而頤夜華也明白,所以沒有跟進來。
盥洗台旁邊的架子上放著兩人的毛巾和杯具,情侶係列,蘇莞想不明白,頤夜華如此冷漠的人竟然會這麼浪漫,突然才想起,關於他們的家,其實從上到下、從裏到外全是他的心血,她未曾上心過。
這個地方對於他們的身份來說,確實太過簡陋了,但隻要是她喜歡的,他都願意去做。蘇莞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絕對,也許是曾經看過一句話,如果你愛一個人,你能清楚的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感受,如果一個人愛你,你也能清楚的感受到那是什麼感覺,再遲鈍的人,都會有這種感覺的,畢竟有心不是嗎?
除非那種沒心沒肺,隻要自己快活的人才會刻意忽略。但是很顯然,她不是。
牙刷同時放置在一個白色杯具裏,一粉一藍緊密的挨著,好像是一對戀人相互依偎存在,顯得那般和諧美好。
蘇莞看了一眼旁邊空置的黑色杯具,什麼時候開始,頤夜華已這樣與她的生活密不可分?
心中更是煩悶不已,伸手抽過粉色的牙刷,拿起黑色杯具接水,蘇莞刷牙想要忽略自己心中的感受,但當感受到嘴裏的牙膏是薄荷味時,蘇莞愣住了。
她傻傻的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眼睛突然就有種酸澀的感覺,似要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發泄出來,以致逼紅了眼眶。
這還是她嗎?為何她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恨恨的刷完牙,用冷水衝洗著自己的腦袋,好一會兒,蘇莞抽過旁邊的毛巾擦幹臉,甚至不想再看鏡中的自己一眼,便轉身離開了盥洗室。
打開門的瞬間,頤夜華站在門口,眸光靜靜的凝著她,四目相對的那一秒,他看到了她眼眶裏的紅,心倏地一疼,伸手去撫摸蘇莞的臉,觸到一片冰涼,於是聲音微微繃緊:“旁邊不是有溫水嗎?”
似乎還有些慍怒的情緒,蘇莞心緒複雜,他們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分明處於冷戰當中。可為什麼他還能這樣恍若一切都沒有發生,無聲歎息,她斂眉說話:“我先去更衣室換衣服。”
說完,她撥開他的手,轉身走進了更衣室。
對於頤夜華來說,世間所有的感受他都可以忽略,但是唯獨蘇莞,他不能接受她一分一毫的冷漠。
可是現在……看著那道背影,他甚至連上前去擁抱她的力量都沒有,拳頭緊緊的握在一起,年輕總統身上的戾氣很重,他最恨這樣的無能為力。
許久,頤夜華突然轉身走進盥洗室。
當蘇莞從更衣室出來的時候,臥室裏已經沒有了任何聲息,她猜測頤夜華應該已經下樓。
仰頭看著臥室天花板,蘇莞深深的吸一口氣,當麵對心愛的人會變成一種折磨,通常人們會怎麼做?
分手來結束苦痛嗎?應該是,可她做不到。終於明白,這世間讓她拿不起、放不下的人,隻有一個,他的名字叫頤夜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