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可遇打了弗如胳膊一下,低斥道:“你別嚇她,沒用的別亂說。”
“哦,我知道了,我也沒說什麼呀,”他揉揉胳膊,低聲嘀咕著,“我隻是重複了一下嘛。”又欲蓋彌彰的對門旁的趙黴道:“誒,你還杵在那兒幹嘛,趕快過來安撫照顧一下啊。”
趙黴一動沒動,推諉的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撫別人。”
“行了,別難為他了,他今天還得繼續站好崗呢,”宋可遇望著趙黴囑咐道,“在事情沒查清楚之前,你就在這守著燕子,千萬別讓她們母女出什麼事,回頭事情結束了,你找對象的事給你打5折!”
這事兒本來就是燕子和趙黴拜托弗如的,他這番話倒顯得有些喧賓奪主,不過另外兩個當事人完全沒反應過來關係的混亂。
燕子本來還沉浸在趙黴要找什麼對象的消息裏,一雙驚詫的眼睛又掃到要走的兩人,連忙起身想要伸手去拽他們的衣角,又礙於禮貌生生的頓住了,隻怯怯的問:“我、我媽怎麼辦?”
“哦,對!瞧我,光想著這事兒就忙忘了,”弗如一拍腦門兒,從兜裏拿出一個不怎麼起眼的黑色戒指,說是戒指,其實隻是一圈圓環,他把這玩意兒小心翼翼的捧到燕子麵前,“給你媽戴上,看哪個手指合適帶哪個啊。”
“這是什麼呀?”燕子沒敢接。
“甭管是什麼,你隻管戴!”弗如硬塞進她手裏。
“別嚇唬她。”趙黴悠悠的飄過來一句。
弗如一頓,也不知道不嚇人的解釋法該怎麼說,到底還是斟酌了一下用詞——他對別人的耐心往往不及對劉秘書的十分之一,“這是黑狗尾巴骨,你把這個帶在你媽手指頭上——她如今這個樣子,看起來應該是被什麼東西衝撞了,你昨天看見的兩個人,多半就是她自己受了驚的魂兒,所以你也別害怕,我已經測過了,這屋子裏沒有邪祟。”他瞄一眼趙黴,“你們倆陽氣盛的人得堅定精氣神兒守在這兒,慢慢的你媽也就魂魄歸位了,這魂兒安了身,不再出去瞎逛悠,離好也就不遠了。”
雖然這話稀裏糊塗一大堆又極盡掩飾之能事,把燕子聽的顛來倒去,可她還是本能的相信了弗如這一篇鬼扯,捧著那黑色的圓環,小心翼翼的去臥室套在了她媽的小手指上,呼出一口氣,再回身,見那兩人已經走了。
趙黴在旁邊撓了撓頭,燕子湊過來小心的說:“16年前那件事兒,我沒提你......不會怪我吧?”
“怎麼會怪你呢,本來也是無關緊要的事。”趙黴沒所謂的說。
燕子想了想,“可我總覺得不應該瞞著他們,也許對他們查清我爸的下落是有幫助的。”
趙黴沒有這麼樂觀,“能有什麼幫助,”說著走到廚房,“我幫你做點晚飯吧,你一天也沒正經吃什麼了,”邊說邊回手拿起一個大花碗,手一滑,碎在了地上。
燕子想說那是她媽最喜歡的一隻碗,這話梗在喉嚨裏,忍了忍,隻憋出一句“碎碎平安”,還是自己親自去廚房忙活了。
宋可遇和弗如上了車,眼見天色已經晚了,隻有天邊一小片紫紅色的晚霞還透著點亮堂的顏色,這時候掐著點兒趕到景區,日頭就應該已經完全落下去了,“怎麼著,要不要去碰碰運氣?”弗如問。
景區門口,白天明明剛來過的地方,可如今不過是時間晚了些,周遭氣氛就完全不同了。
這一陣陣小風卷起影影綽綽的樹影,弗如竟然連車窗都沒敢搖下,“我就心裏有些發毛,以前也不是沒見過大陣仗,可不知怎麼了,心裏有了牽掛的人吧,就分外的惜命起來。”
“別矯情了。”宋可遇自己先下了車,又繞到副駕駛那邊,強行拉開門,把弗如拽了下來,兩人一人一個手電筒,摸著黑向裏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