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沒什麼反應,冉不秋眼睛微眯,腳尖微動,身後小賢和蕭恒的身形卻同時一晃,被剛趕來的鬼差快速收入囊中。
與此同時,那新娘裙擺旁邊現出一個青紫色的小腦袋,咧著一口殘缺不全的黑牙,黝黑深陷的眼窩惡狠狠的朝鬼差望過來。
鬼差不由分說的從懷中抓出一把金砂,向對麵撒過去,那金砂直接衝散了小女孩的身形,瞬間化作一團濃黑的煙霧,像一朵反向的蘑菇雲,化散於頭頂上空。
新娘隨之應聲倒地,微風帶動頭紗下擺。
“你這個......”冉不秋憤恨的咬了咬牙。
“怎麼了?”後知後覺的鬼差走上前來,微愣的說,“我以為她......要......難道是我多事了?”
“我好不容易才等到她。”冉不秋無語的搖搖頭,走上前,兩指夾著那頭紗向上一撩,便見那新娘所裸露出來的皮膚,已顯然是一具黑紫色的幹屍。她皮膚幹癟,緊貼骨型,凸顯出極高聳的顴骨和深陷的眼窩,頭發灰白粗糙,怎麼瞧著怎麼像灶上常年熏烤的臘肉。
冉不秋向旁邊一指,隻見剛才那小女孩原地消失的地方,現出一張白色的人形剪紙來,那紙隻有小孩輪廓一般大小,上麵潔白純淨,並無其它的一點痕跡,“這就是咒怨的意圖,一大一小,小的靠剪紙承托,大的被小的控製,背後的人,真是好算計!”
“嘩啦”一聲碎響,有一個年輕的服務生正從旁邊走過,不經意看到了新娘真實的尊容,手中盤碗應聲碎了一地,然後尖叫著向外狂奔,引來了其他人的顧盼。
果然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再次響起,遠遠超過新郎剛才的墜樓事故。
大家此刻沒有圍觀的心情了,開始迅速的向外爭相逃竄。
宋可遇正是在這人潮外湧的關鍵時候趕到的。
他不知發生了什麼,還以為是冉不秋出了什麼事故,也不計較之前的兩人之間那一點點不開心了,隻顧邊向裏麵擠邊喊道:“冉總,冉總,你怎麼了,怎麼了?”
好容易擠進去,衣服都擠得歪斜了,才看到圍著新娘駐足的兩人,“這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他話還沒說完,便瞧見地上的幹屍,冉不秋略微不自然的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一閃,輕描淡寫的說:“這就是你一直查的付老師。”
他不必多言,宋可遇已經了解了當下的情況,“所以她果然早就已經死了!之所以還以活人形象示人,隻是受人控製而已,就相當於一具行屍走肉?”
“或者,我們可以叫她傀儡。”鬼差從旁輕聲道,“她女兒的咒怨不論初始有多強,後來肯定也是被挾持利用了,咒怨沒有情感,不辨黑白,但她母親縱使已成傀儡,也難以掙脫骨肉之間的天然聯係,所以永遠難以脫逃,”他忍不住“嘖嘖”兩聲,“我倒是多年沒有見過這種......背後這人,高啊!”
宋可遇拿起電話,見是趙黴打來的,說自己連夜沒睡好,早上醒的晚了些,卻發現燕子和她媽媽都消失了。
“什麼時候消失的,去了哪裏?”宋可遇問。
“我不知道啊!”趙黴正說著,另一通電話打進來,宋可遇連忙道:“先不和你說了,你先等等,有了消息告訴你!”說著接起孔編輯的電話。
孔編輯那邊急喊道:“宋先生,你收到我的信息了沒有?我一整晚沒睡,就琢磨著這事情肯定有蹊蹺,我剛剛把我調查到的12個失蹤的男性的信息又反複看了幾遍,尤其是他們最後失蹤的地點!我剛才試著將那12個地點位置連起來,結果得到了一個正圓!這是不是......”
“我先看看!”宋可遇迅速掛了電話,點開信息,抬起孔編輯發過來的圖片,展示到鬼差與冉不秋麵前。
“正圓?”鬼差抬起手指點了點那正圓中心,有些難以置信的斜著看了冉不秋一眼。
宋可遇不明所以,也望向冉不秋。
冉不秋抬手將地圖放大,就見那正圓中心的建築,標注著“同心體育館”。
宋可遇狐疑不解,“同心體育館?”他皺著眉,“我生在這裏,長在這裏,可對這體育館完全沒有印象,不是新建的,就是廢棄了很多年的了吧?”
鬼差接口道:“對,這裏確實已經廢棄很多年了,因為這地方比較邪性,從前也試過建什麼樓房啊,公園啊,總是一動土就出事故,後來建築公司還是悄悄的找人算了算,擬了個八卦的形狀,總算建成了一個正圓形的露天體育場。但是依然風水不好,傳聞多起來,別人圖吉利,輕易也不在這裏比賽,所以慢慢就荒廢了。”
“這裏原來是做什麼的?”宋可遇追問。
“原來是......”鬼差說著習慣性的看向冉不秋,冉不秋頷首將新娘的麵紗又蓋了回去,輕聲道:“幾百年前,那裏原是個亂葬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