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所言,那我便是放心了。”孟懿寧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終於落在了地上。
她站起身來,準備出去透透氣,外麵的陽光照射進來。深吸一口氣,突然又縮了回來。
“怎麼了?”
“有事。”她說不出來什麼事情,但總有一種預感,預感烏雲陰雨就要來了。
果不其然,剛才還放晴的天空瞬間下起了瓢潑大雨,剛冒出來的嫩芽被悶雷大雨所掩蓋。冰冷的雨水中,有一個身影急匆匆地藏著一個小小的卷軸本來,撲通跪在地上,濕漉漉的衣服皺皺巴巴,但從胸懷裏拿出來的絹帛還是幹爽的。景池展開一看,整個人沉重起來,“廉覃,備馬!”
景池站在門口,穿堂的水汽掠過他的眉眼,像是拂過冰冷的鋼鐵,水珠凝結在他的睫毛和頭發上。
“去軍營!”
近處電閃雷鳴轟隆巨響,瓢潑大雨傾盆而下。景池沒有乘坐馬車,他選了一匹快馬,奔馳在承平城。水花飛濺,閃電投射在他堅毅的臉上。這個往日裏溫柔的男人眼中是無盡的冷冽,四周一片肅殺蕭索。軍營中的火把如同黑夜中的明燈,指引著迷失遊子的方向。景池白衣被雨水打濕,順著蜿蜒精致的鎖骨緩緩流下。他睜不開雙眼,眯起眼睛策馬奔騰。
孟懿寧緊追其後,泥水染在她的長裙上。
“把全軍叫於軍營前。”景池在雨中巍然不動,站在領軍台上,靜靜的注視前往迅速聚集的士兵。
孟懿寧站在嬰疾身旁,抬頭看著這個男人。剛剛登基,他便已經換了一個人,眼眸之中發自內心的堅毅與鎮定,已經不見年少時的模樣。她並不知道他是否能但此大任,但是如今隻能是他,也隻有他站在這裏號令。姑娘突然眼眶濕潤,看著雨中的男人,他眼中的光芒不會世事磨碎,依然明亮如初見般的赤子之心。
他可以,可以支撐起內憂外患的大夏。
姑娘身上發冷,但是鮮血由熱。
高台之上,景池一雙眼眸狠狠掃過站在風雨中的將士們。他雙手緊緊握拳,然後又鬆開。揮舞著手臂,在飄搖中高喊:“將士們!如今,我大夏危如累卵,國家動蕩,內憂外患。內有璉王景錚起兵謀,爭奪王位。外有燕戎虎視眈眈,謀求算計我大夏之疆土。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任他國欺淩。”他目光如水,“今後大夏麵臨的不是一場惡戰,而是鮮血淋漓的生死存亡之時刻。如果不能把那些蠢蠢欲動的勢力抵擋在大夏境土之外,我們的尊嚴將被踐踏,國家將會破碎,我們的家人、我們的父母孩子無端的戰火折磨!將士們,寡人需要你們的鐵血和勇氣,即使寡人知道,擺在我們前麵的是無盡的流血與犧牲,但我們身後是大夏是千千萬萬個百姓,是祖祖輩輩的土地!”
將士密密麻麻的站在廣場上,瞪著通紅的眼睛眺望著至高無上的王。熱血在無聲的沸騰,鋒利的刀劍並未出鞘。
“大夏拜托各位壯士了!”景池說完,突然彎腰低下頭去,對著所有官兵深深的施行一禮。
轟然的雨水中,眾人沉默許久,片刻之後,穿著鎧甲的勇士們齊齊單膝下跪,雙手抱拳於胸口,目光熾烈:“誓死效忠大夏!”
此起彼伏,如驚濤駭浪。
“誓死效忠王上!”
“誓死效忠大夏!”
“誓死效忠大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