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靜默。
景池站在地圖前,眾人皆知兵馬不夠,就是這樣所剩不多的兵力還要防禦燕戎突如其來的入侵。
他看向了孟懿寧,她走近了他,“我王剛剛來信,不日便會派使臣前來。但是您也知道,北陽如今麵臨的也是內憂外患的局麵,王上剛剛平定了一場蓄謀已久的內亂,而燕戎也虎視眈眈。如今不是什麼商賈之士談錢問價詢問是否有利可圖的情形,兩國如履薄冰,唇亡齒寒。北陽不會觀望,但是還需要時日調動兵馬……實在是恕罪了。”
景池點點頭,道理他都懂。況且一大國之君,也不可能斷把希望寄托於他國之上。
“如今,除了蓋驍勇守住山穀口之外,廉覃將軍與其他精兵強將皆被調往邊境地帶抵禦燕戎。朝中還有可用的武將嗎?”
大臣貴族們沒有說話,沒有一個人說話。
景池眼神隨即掃過一個身披鎧甲的男人:“李將軍?”
“臣……臣有腿疾……”
“趙將軍呢?”
另一個哆哆嗦嗦的男人嚇得磕頭而跪:“臣……臣右臂有疾……”
他冷冷的掠過另一個跪倒在地上的男人。他還沒說話,那男人便迅速開口,“臣父親還未出頭七,臣得在家守孝啊……”
景池輕哼一聲:“大人的父親不是月餘之前病逝了?”
“那……那隻是病重……病重……剛剛病逝……多謝,多謝王上關心……”
他聲音冷冷的,如今麵臨四麵楚歌的境地卻還能鎮定自若的站在此處。大夏的將士呢?這些年明爭暗鬥,相互吹噓,當年的打仗都是廉覃將軍一人所帶領,而這些年周邊安逸。原來武將都是廝殺中因功上位,但是如今廉覃已經老了,他兩鬢旁邊的胡子都長出來了白色的胡須。小將尚未磨礪,老將掉離不開,景池皺著眉頭沉聲說了一句:“你們都下去吧。”
眾人“喏”了一聲,如蒙大赦一般急匆匆地走下去。
“如今,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張仲站在一旁,“我國與魏國、北陽同盟,一可保後方無憂,二可保燕戎忌憚邊境,放開手打。臣懇請王上讓臣初始別國,商量結盟大計。景錚與燕戎一並而下,大夏危如累卵!如要度過難關,必然要依仗他國之力量。周圍鄰國也覬覦大夏之疆土,有些城池,本就是他們的舊土,乃征戰而來。隻不過民契未交,屢遭反抗。”他歎了口氣,“倒不如作為禮物還給他們。”
景池默然。
那是他的父王一寸一寸土地,折了一萬兵馬才拿到手中的土地,白白給出去,讓他心裏一陣酸楚。他眼眶有些發紅,負手而立沉默了很久。孟懿寧站在身後想安慰他一句,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可以開誠布公的談談嗎?”孟懿寧最後還是提問了。
“談什麼?”
“與景錚。”
景池挑眉,“和談?”
姑娘點頭,“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