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熙寧端詳起來花環,笑了起來,“走,去春花堂。”
春花堂是一個聽起來十分中原的名字,這裏的主人祖上便是中原人,也是有名的大商賈,後來因為戰亂舉家搬遷到此處停留,當初因為燕戎君主例行改革,想要發展商業貿易,便停留於此處,開設了春花堂。
春花堂遍布天下,是著名的酒樓客棧,來往行人絡繹不絕。能人誌士還會以十分低的價格居於此處,在這裏情報、消息,各國的密探紛至遝來。
而這主人的女兒,便是白熙寧的好友孟照照,昔日兩人一同玩耍,後來也不知道這姑娘過得好不好。
白熙寧站在春花堂的門口,牡丹花的牌匾下是混著金粉的孔雀鳳尾圖騰,來來往往的客人操著各地的口音嘻嘻笑笑。
姑娘坐在了一處隱秘的角落,看著人們下棋喝酒,便也要上了一壺隻有中原產的桂花米酒。
她隨手叫了一個小廝過來,“小兄弟,現在春花堂是誰當家?”
“當然是我們的孟大公子!”小兄弟笑了笑,“這您都不知道啊,孟公子現在可是春花堂的老板,也是這遍布天下孟氏飯莊的老板。”
“那原來的老板呢?孟公子的父親呢?”白熙寧問道。
小兄弟一歎:“去年因病去世了,就孟公子這一個女兒,春花堂便全部歸了她。”
白熙寧問道:“孟公子此刻現在何處?”
“這也說不準,沒準在樓上包廂陪著貴客攀談呢,現在想見她的人排都排不上隊,這也就罷了,慕名前來的想要娶親的人也很多啊。”
白熙寧往小兄弟的手裏放了兩塊碎銀子,“免貴姓白,本是孟公子的舊友,多年未見重遊故地,麻煩小兄弟通報一聲,我在此等她。”
姑娘看起來衣衫款款,也不是什麼作惡之人,笑起來溫柔賢淑看起來是哪家的大家閨秀。小兄弟咧嘴一笑,“得嘞!您等著,我給您去請!”
“多謝了。”
白熙寧坐在草席踏上,玩弄著手裏的幹花,她像是落入凡塵的仙子,在吵吵嚷嚷的人群之間猶如白鶴挺立,讓人一眼就流連忘返。
她不知道昔日的孟照照是否還會記得她,當年天真爛漫,兩個人坐著他父親的馬車跑到郊外去抓兔子,抓回來養到庭院之中,白絨絨的像是滿地會爬滾的雪球。孟照照撲蝴蝶是一把好手,還曾經送給過一隻巴掌那麼大的,五彩斑斕絢麗的蝴蝶。
姑娘斜靠在軟墊上,這裏的氛圍像是中原人嚴重的繁華。
“白公子。”
遠遠的喊了一聲,孟照照穿了一件碧綠色的長衫,頭頂束發模樣像是一個翩翩如玉的公子。她新生奇怪,哪裏來的白姓舊遊,明明當初白姓的自己隻認識白衍一家。
白熙寧回頭,燈火映照之下,容色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似花樹堆雪。依稀故人麵,仍是當年初見。
孟照照停下了腳步,突然間怔住了。這張麵孔陌生又熟悉,她不應該,她不應該站在這裏,她怎麼會站在這裏?她不敢確定,怕太過欣喜,又太過失望,從高出直接跌落深淵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