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的風有些冷,淅淅瀝瀝的小雨落在地上。
燕戎大軍呲牙咧嘴的衝在了陣仗的最前麵,像是一頭頭惡狼,餓虎撲食一般。少女冷冷的看著近處,燕戎軍隊如同傾巢出動的蝗蟲,金色的花紋讓人看了就十分惡心。
她一聲大喝:“放箭!”
將士們背脊卻挺得筆直,箭矢疾風驟雨般隱藏在黑暗的天空之下,齊刷刷的射向燕戎軍隊。
“不要讓他們靠前一步,都別留著,有多少就射出去多少!老娘這日子也不想過了!”少女瞪著的雙眼血紅,將士們聽見他的聲音大大喊著“喏”。一瞬間,一排排的箭矢鋪天蓋地而來,直直沒入燕戎人的胸膛。
他們的屍體倒在地上,受傷的馬匹在陣地之間亂竄。
樂毅彎弓拉箭,箭矢在春風之中飛揚。
他們倒下去了一片,卻又站起來了一片,踏著自己戰友的屍體往城樓腳下衝去。孟懿寧的身旁是一桶桶的木炭,火焰劈裏啪啦燃燒,她早已經被熏得汗流浹背,衣服貼在身上黏黏糊糊。
雲梯搭載了城牆之上,他們像是蜥蜴一般直衝而上。
“放!”孟懿寧一揮手,一盆盆的木炭轟然順著牆壁傾斜下去,火星四濺,燕戎士兵的肌膚被燃燒,痛苦的慘叫。
巨大的銅質虎頭一下下撞擊著大門,攻城雲梯與狼牙鉤甩在堅硬的牆壁上。
燕戎瘋狂的聲音如此的劇烈,穿過雲層,直衝雲霄。然而大夏將士的臉上卻異常的冷靜,他們有條不紊的阻止著燕戎進一步的攻擊。
牆門被劇烈的撞擊,戰場濃煙滾滾,孟懿寧不斷劇烈的咳嗽,撲上來的燕戎人被她的劍戳中心窩翻飛倒下,即使砍殺了一天,劍刃還是異常風力。
南北邊的喊殺聲也不絕於耳,但是少女已經沒有精力去給他們更多的人手。廉覃將軍的命令就是死守城門,一個敵人也不能放進來。
天邊明亮,戰士們早已經殺紅了眼如同崇雪一般,聲音沙啞粗狂,不斷撕心裂肺的怒吼著:“殺!”
大夏將士倒下,又站起來。
燕戎人的錘子、彎刀穿過他們的身體,血腥飛濺。
“殺!”
孟懿寧已經分不清有多少人死在了自己手下,她的身體似乎不再能輕盈的轉動,雙手持劍,頭發披散,火紅色的裙子與燃燒的烈焰融為一體。長劍戳心,短劍割喉,敵人的鮮血順著手腕不斷流淌。被燙傷的屍體已經發焦,戰場上一股烤肉的味道。一股股敵人衝湧上來,孟懿寧厲喝道:“都給我頂住了!”
那些掙紮的將士們不斷地揮舞著手臂,陽光灑落在他們沸騰的血液上,城樓如同壯烈的赤色山脈。
樂毅長鞭抹過,敵人的頭顱噴灑而出的血液頓時染熱了冰冷了城牆。刀劍之聲,山呼海嘯一般,如同炙熱狂烈的暖流,席卷在每一處角落。孟懿寧身旁的細皮嫩肉的小士兵眼神恐懼之中帶著一絲英勇,他嚎叫著衝向人群,少女心中一動。
鮮血順著少年的脖頸蜿蜒的流下來,如同溪澗流水,他的頭顱被錘子砸中,瞬間腦漿迸裂,噴到了孟懿寧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