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的了?傷風啦?著涼啦?是不是在外麵嚇著啦?衣服穿少了?晚上踢被子了?”
“這也不燒啊?這大熱天怎麼還打噴嚏了呢?”
坐在床邊和繡線較勁的莫氏,聽見陵玉的噴嚏聲立馬繡線一丟,跑過來緊張兮兮的去摸陵玉的額頭。
還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從箱子裏翻出一件小花襖就往陵玉身上套。
能在大夏天給閨女套上一件花襖的娘,這麼多年陵玉還是第一次見。
莫氏溫熱還帶著汗水的手掌貼到陵玉的額頭上,說不上感動不感動。
反正依著陵玉的感覺……
黏倒是真的……倆人一天都沒少出汗!
以前的爹娘都沒有這樣嬸兒黏糊她的,陵玉在這個世界硬是想了十年,都沒想起來最初做人家孩子是怎麼天天和爹娘相親相愛的,至於最初以後~不相殺那都是天道粑粑愛護她了。
“大熱天的,人家體格強壯著呢!”
陵玉不自在的躲過莫氏的手,扒下小花襖團吧團吧扔回箱子。
莫氏手裏一空,瞅見花襖被扔回箱子,才訕訕的覺著自己好像誇張了點兒。
她這不也是關心閨女關心的不太熟練嘛,這閨女總不接她關心的話茬,弄的她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想再關心下陵玉的莫氏不熟練的開口就一句:“那你確認自個沒病不?”
我問的這是啥?!!!
自我懷疑下的陵玉:“應該沒有……叭!”
╭(°a°`)╮她在說啥!!!!
母女倆一獨處,尷不尷,尬不尬的對話簡直沒耳朵聽,躺炕裏背著身裝睡的陵守廉,簡直大氣兒都不敢喘。
要是他在家裏地位稍微高那麼一絲絲肯定得好好說說倆人!
幹啥玩意兒呢一天天,知不知道自個啥身份都?咱鄉下人家教育孩子不興那些個膩膩歪歪的才能凸顯出母女之情。
咱就求個隨心所欲不就得了,孩子有錯該說,說,該揍,揍,既然成了母女那還是有緣分,既然這種方式不適合彼此相處那就換一種,沒有說天天娘兩個天天嘴裏膩膩歪歪的才算親近的,那是幹啥呢?幹啥呢?
搭台子長唱大戲?唱完了兩人對著讚揚?!有那麼過日子的嘛?耍那嘴皮子不如好好幹點實事兒。
那媳婦手藝那麼差不是還給閨女做了件穿不了的花襖,沒事兒就像往閨女身上套,那閨女成天想跑出去撒歡還不是隻要媳婦說句不讓,就乖乖往家裏一待,大門都不敢邁出去一步,就在院子裏上躥下跳抓耳撓腮。
陵守廉這麼些年琢磨這娘倆琢磨的透透的,當娘的想讓閨女像個小棉襖一樣天天黏糊著依賴著她,一看不見閨女就感覺好像抓不到眼皮子底下這孩子就能飛了,當閨女的想讓娘撒開爪子,至少讓她像村裏的淘小子一樣可以四處撒歡。
依著陵守廉看這娘兩個還是挺有感情的嘛,但是倆不會表達的能不能稍微在言語上真誠點!甭瞎表達!
就剛剛那噴嚏,哎呀!說白了不就是媳婦想聽閨女說會兒話,又不知道咋開口,閨女也是一心奔著自在,壓根沒想著爹娘想聽聽她今天都幹了點什麼。
本來媳婦問上一句‘玉寶今天都做了什麼啊?’然後閨女就算懶得動嘴也肯定會乖乖說說。
結果媳婦非得別別扭扭學個慈母,你也不是那塊料啊!閨女看你揍兒子揍那麼多年,閨女也不是個傻子,你啥人她還看不明白?
你這麼樣嬸兒的她能自在才怪了呢!
這也就是陵玉沒兌個讀心的技能什麼的,不然聽見陵守廉的話肯定得激動的不行,這是親爹啊!懂我!我寧願和二哥一樣白天四處嘚瑟,晚上回來挨揍,也不樂意接受娘這樣嬸兒的母愛!巴不得抓著自己揣兜裏,忒瘮人遼!
可惜陵守廉怕媳婦掉了麵子揍他寧願裝睡也不敢說。
陵玉和莫氏隻能大眼瞪小眼相顧無言。
好在今兒輪到三房不敢燒火的三丫陵花做飯,陵玉才借著幫忙的由頭,撒丫子跑出去,連特意翻出來的點心都沒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