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寧宇猜的到,這“禮物”十有八九是盧佐送來的。
自收到匣子,他連夜叫人將夫人孩子送走,幾個老家奴和丫鬟,能打點安排後路的,都遣散了去,隻夫人的貼身丫鬟小桃哭著死活不肯走,隻能晝夜兼程也連同帶著趕往山西老家去。
額參下了大獄,吳良輔還沒有將楊寧宇放到眼裏,知道盧佐殺了線人,送去人頭,嚇唬嚇唬他也便罷了。
楊寧宇知道吳良輔居高自傲,一般人不會放在眼裏,此時不會拿他開刀,便留在京城,一心琢磨後麵的事,如今威武還不知道,無論如何,這樣大的事必須第一時間告訴他才行。
好不容易捱到第二天,策馬揚塵就往京郊大營去。
行至中京畿道東延民豐胡同處的時候,忽從四圍的民房樓院裏躍出幾個持刀棍之人,十足的戾氣直衝楊寧宇而來。
他飛身下馬,連了幾個翻滾,躲到草棚後,卻立即被兩個眼尖的尋來。
楊寧宇會點功夫,然而相比這幾個打手來說,實在是以卵擊石,手中隨身防身而帶的匕首還不等得及抽出刀鞘,就被輕易打掉。
劇痛襲來,緊緊捂著幾乎斷掉的手臂,那打手的刀高高揚起,初升的新陽下,一線閃光順著刀刃瞬間飛升至刀尖,灼眼刺目,眼看就要閉眼等死。
忽然,那揚刀的手臂一軟,“哎吆”一聲慘痛的呼聲,人倒刀落!
後麵幾個開始與不知何處而來的幾名武者打鬥起來,武者僅有四名,卻是身手不凡,勝負已經不是懸念。
楊寧宇哪裏還管得了誰勝誰負,見著點活路,爬起來便跑。
他隻覺得周身除了簌簌的風聲再無其他,見著巷子口便拐,也不知道跑往什麼方向,卻很快又被那幾名武者找到。
“楊大人!你這麼跑,什麼時候能跑去地方?你的馬早就受驚逃了,我們是奉命來保護大人的,不若就先用我們的馬吧!”為首的道。
“你們是誰?”楊寧宇第一反應便是問道。
“這個不能說,不過你總能猜得到啊!”他道:“楊大人前些段時日都在做什麼,替誰辦事,這事兒也不用小的提醒你吧!”
楊寧宇想想,七分信,三分疑,道:“我借仁兄馬一用,改日定還,隻是就不用勞煩各位各位跟著了!”他看看天,道:“此時也已天大亮,不會再有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還真是倔!”那人道:“那好吧!”便牽了馬給他,交代放回京畿驛站便可。
京畿驛站何止一個,任意放在哪個都行,這馬上確也印有紋樣,看樣子這幾人是朝廷的人。
話說慈寧宮得到複命,說是果然半路遭遇伏擊。
孝莊早就想到,吳良輔這個走狗,是很小心眼,但不至於拿楊寧宇如何,然而暗下裏有人通報說盧佐此人陰狠手辣,做事不留餘地,且十分小心謹慎。
額參已然入獄,這副手還在外麵豈不危險?於是派人暗中保護,還好盧佐到底隻是介官商,膽子到還沒有大到趕去夜襲官家府邸,便埋伏著等候時機刺殺。
太後的人雖說到的遲些,到底為未讓他們得手。
“讓人把楊大人護送出京,暫時避陣子風頭吧。”孝莊道:“繼續跟著,他這麼急趕早往西邊,定是要去京畿大營,等他和威武碰了頭,就給他送走。”
“威武大人那邊……”禦林軍侍衛問道。
“他能有什麼事?他是京畿護衛軍副統領,一則軍中守備森嚴,出入都有將士跟隨,再者,作為鑲黃旗包衣統領,若是出了什麼事,鑲黃旗也不會善罷甘休!再者朝廷法治來說,也會嚴懲,那盧佐豁出家門九族也難抵其過,他自個兒也會掂量掂量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她道:“倒是這丫頭,”孝莊想起才派往山東躲避風頭回來的景瑜,作為額參唯一的家承血脈,如今回來了還是難保太平,有心將她調來眼皮子底下,不僅是看好這丫頭,也是為的守護她安全,但這丫頭卻實在不想離開禦膳房,想必也有她的心思,也不能硬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