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三公主答。
“父皇的身體如何了?”
三公主一頓,“看似強壯,實則病入膏肓,季風,非動他不可嗎?”
季風回首緊盯著三公主,問:“你忘記主子所說的嗎?你不應該心軟,怪不了任何人,隻怨他不應該生在哪個位置上!”
“可是...”猶豫道:“不再努力一下,或許可以有所轉機?興許我們能夠說服他?”
季風失笑:“在黑暗中廝殺的人如何能勸動一個前途光明的人投身於黑暗?”
這些黑暗隻容他們自己自飲自品。
旁人進不來,他們出不去。
三公主垂眸,是啊,旁的人如何能夠理解黑暗?更何況進來?這裏的心酸苦楚自己隻能舔舐傷口。自求安慰。
猶豫片刻,再三道:“真的到時候了嗎?”
“到了,上次北戎與天澤一戰役,他已經喪失了民心,我們隻需要替民除害便好了。而且你父皇的身體撐不了多久,我們理應該開始著手準備。如今便看你和你母妃在你父皇心中的地位,值不值得...”
母妃無子嗣,他們隻能扶持一位王爺,替其掃清所有的障礙,同時亦是為了自己鋪路。
等到再無障礙之後,再設計拉其下水,控製皇帝,登基為黃。
三公主道:“替民除害,不錯的字眼,可惜等待他們的卻是家破人亡。”
北戎與南夷南宮朔聯手向天澤發起戰爭的那一次。
她們設計丟了一座城池,讓天澤將士以此為脅迫,迫使讓太子選擇,勝利還是民心,勝利是繞道直攻天澤腹部,民心是返回拯救整座城池百姓人的性命。
最後又是在他們的蠱惑下,置全城的百姓於不顧。
聽說...天澤的士兵殺了整整一夜,才殺光了那座城池的百姓,等他們再去的時候。
屍橫遍野,死相慘烈,連繈褓中的孩提都未曾放過,更有甚者,殺不幹淨了,便將一村子的人推入一個土坑之中,活生生的掩埋。
那是她第一次問自己,朝歌已經亡了,如此是否有意義?自己孤注一擲的路是不是正確。
季風皺眉:“家破人亡?朝歌的那一場大火你沒有看見,所以你永遠不會理解,朝歌做錯了什麼?隻不過給了這些狼子野心之人可乘之機,換回來的結果,恰恰就是家破人亡,三天兩夜的大火,將整個朝歌燒的什麼都不剩,那才是真正的家破人亡!”
瞧著三公主怔住,季風歎息,扶住她的雙肩道:“不會的,朝歌恢複,他們仍是朝歌的子民,不會有人對他們如何?隻不過那個人到了該舍棄的時候了。”
留不得,快要到最後的棋局了。
南夷與天澤大戰,北戎也可以乘此改朝換代,不動聲色。
三公主動容:“我明白。長痛不如短痛。”
計劃這麼久,她也明白長河的推進不可能因為她的一句話就阻斷了進程。
接而道:“季風,可否不要了他的性命?囚禁起來也好。”
總是還活著的。
季風歎息:“他不會願意的。”
他認識的太子,雖沒有太多的謀略,甚至爭強好勝,但對身邊人講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