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臻怒發衝冠,冷哼一聲。“還不快去,討打嗎?”
“裴臻,溫和點兒。”蕭子焱提醒。
“是,王爺。”上一刻,裴臻看上去還如此的暴跳如雷,但這一刻的裴臻,已經那樣平靜了,平靜的好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學生一般。
那人很快去彙報了,少停,一個披頭散發的中年人從屋子裏出來了,“原來是王爺大駕光臨啊,卑職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看得出來,曲大人誠惶誠恐的。
“起來就是,夤夜過來造訪,原是我們的不是。”蕭子焱道。
“王爺,請到內室奉茶。”曲大人看都沒有看蕭子焱,盯著自己的腳尖看,之前蕭子焱每一次過來,曲大人都是腰板挺直的,想一想也是,畢竟,他是曲靖婉的父親,是王爺的嶽父,還是朝廷的重臣呢。
但現在呢,他從一品,變成了從三品,日日都殫精竭力,唯恐蕭子睿來殺害自己,現下,看到蕭子焱來,他比蕭子睿親自來還要感覺恐懼。
因為,通常蕭子睿是閃電,閃電是暴風雨的前奏。
“王爺是……”他一邊關門一邊盯著外麵看,發現蕭子焱是一個人來的,這才放心不少——“是一個人來嗎?”
“本王獨來獨往。”蕭子焱說。
“啊,”看得出來,這一瞬間,曲大人如釋重負,連笑容比剛剛都和諧了不少,指了指麵前——“這樣說來,就很好,就很好了。”
“嗯。”蕭子焱點點頭。“他不會將你怎麼樣,至少暫時不會將你怎麼樣。”
“哎。”曲大人歎口氣,力不從心的說道:“真想不到,一切會這樣,真想不到啊,之前我這裏也是門庭如市,現如今,我這裏卻是門可羅雀了,卑職將這裏的很多人都趕走了,讓他們另謀高就去了,這才是真正的世態炎涼呢。”
“看得出來,他們總是這樣。”蕭子焱理所應當的道:“好了,我今日過來是和您喝酒的。”
“喝酒,好,好,好事情啊,醉鄉路穩宜頻到,此外不堪行呢。”他笑的眉眼彎彎,蕭子焱卻發現,他的眼睛裏閃爍著一抹晶瑩的光芒,是淚水,他明白。
“還不快上酒嗎?”曲大人對旁邊的小廝吆喝道:“王爺來這裏,原是嘉賓,是貴客呢,還不快將窖藏的好酒拿過來嗎?難道我連你都不能命令了不成?”
“是,是。”那小廝很快去了。
“裴將軍也坐下說話吧。”
“有王爺在的地方,末將不可能喝酒也不可能坐著,靈位自便就好,全當末將不存在。”
“裴臻,我知忠心耿耿,酒水還是喝一杯吧。”蕭子焱欽佩的看向裴臻,酒水上來了,蕭子焱親自斟酒一杯給裴臻,裴臻喝一口,將酒杯傾斜了一下,其餘的都灑在了地麵上。
“王爺,這種先河是不能開的,末將是上將軍,末將飲酒的事情傳出去了,他們都上行下效起來,以後我王府不是成了一盤散沙,所以,末將點到為止,您二位,慢用。末將去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