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不是與崇黑虎這朝廷鷹犬鬥一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而是……帶著苟延殘喘的父親離開這裏。
他逐漸靠近父親,他想都不敢想,那父親並非真材實料,而是另一個朝廷鷹犬在假扮!那是一個高明的偽裝者。
他被刺傷了,倒在了蘆葦蕩中。
蕭子焱看到無塵這般痛苦,恨那痛苦不能分擔,很那痛苦不能消散,無塵現在昏厥過去,眉心的褶皺是一個大大的“川”字兒,蕭子焱看到這裏,麵上浮現了一抹隱痛。
他無數次的問究竟應該怎麼辦,但卻完全不知道究竟應該怎麼辦,他無數次的想要搞清楚,究竟這蠱蟲帶給無塵的痛苦該如何拔除,但卻無數次的萬念俱灰。
該……怎麼辦呢?究竟該怎麼辦呢?該怎麼辦啊!他現在怕,怕無塵會有什麼三長兩短,其實更怕,怕自己因了無塵的三長兩短,會做出來喪失了理智的事情。
他的心一片悲涼。
“找到了,蕭子焱,找到了,找到了。”夜榕從外麵走進來,那鏗鏘有力的步伐,那激動人心的話,打破了蕭子焱的胡思亂想,蕭子焱站起身來,朝著夜榕意味深長的投去一瞥。
“什麼。找到了什麼,什麼找到了?”蕭子焱同樣激動,夜榕簡直是坐立難安了,他那踧踖不安的模樣,焦躁而激動,興奮而狂喜的眼神,就那樣落在他的麵上。
“找到了,已經找到了。”
“什麼東西?”
“草鬼婆,那不是東西的東西。”苗疆距離這裏本身就不遠,這是他們來苗疆的理由,他這樣激動的說,蕭子焱立即道:“究竟在哪裏?”
“在惡狼穀。”
“惡狼穀?”
“是。”
蕭子焱去惡狼穀,依舊是單槍匹馬,隻因為,這是草鬼婆的命令,草鬼婆會下毒,也會解毒,她是一個苗疆傳說裏最神秘的存在,坊間議論紛紛,傳說草鬼婆是個老巫婆,傳說,他是個壞事做盡之人。
還傳說,她會救人,她救人,看的不是對方甘詞厚幣,而是自己的心情,他心情好起來,分文不取,要心情不好,不但不會救人,還會將那求助自己的人折磨的要死不活。
這實在是一個千奇百怪之人,蕭子焱見識過形形*之人,但如此這般的,卻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因了這個,他一路上都在遐想,他想,能在這樣一個荒郊野嶺中與狼為伍的老妖婆,隻怕,是個鐵石心腸之人,想要打動她,需要自己怎麼去做呢》要是她想要什麼,自己可究竟答應呢,還是不答應呢?
為了無塵,自己應該答應,但反之,值得嗎?一路上,他想過很多很多問題,思慮過很多很多就將發生的一切,一幕一幕都存在於想象中,而一幕一幕,都幻滅在了腦海裏。
蕭子焱到惡狼穀,天黑了,距離惡狼穀,有幾家人,他不知道,這地方為什麼卻還有人安家落戶,他口渴了,到前麵一家人屋子去討水喝,那是一個憨厚的老婆婆,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造訪這裏了。
那老婆婆的麵上帶著淳樸的憨厚笑容,“公子,是要到惡狼穀中去,找草鬼婆救命?”
“十萬火急。”她握著老馬勺咕嚕咕嚕喝起來,那老婆婆卻歎息,“難!難!難上加難啊!”
“難?”
“是啊,她未必就待見公子您,她治病,是看心情的,想要救您,卻分文不取,至於那不想要救助的,就是她口中的無緣人了,即便是給她再多的金銀珠寶,隻怕,她老人家都不屑一顧的。”
“我沒有銀子,隻有一顆勇敢的心。”蕭子焱將碗放在桌上,牽著馬匹到前麵去了,那莊戶人家畢竟善良,看到蕭子焱這般急切離開,知蕭子焱遇到的是十萬火急的事情,三兩步追趕出來。
“不知道,公子救助的那人,是您,還是另有其人呢?”
“他是我……愛妻。”
“天下女子千千萬,公子此去前途未卜,您也應該捫心自問,究竟值得不值得。”那老太太這樣說,蕭子焱沉默了,上了馬背。
“公子!您這樣進入惡狼穀,隻怕老身不能看到你出來了。”那老婆婆好像很為蕭子焱著想,蕭子焱回頭,盯著這麵善的老人家看,“老人家有何良策?”他從這老人家的眼神裏能看出來,她不是一個騙子。
“良策沒有,不過繩子一根罷了。”他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一根繩子給了蕭子焱,那繩子很粗,是粗麻繩裏麵的粗麻繩,蕭子焱沒有握那粗糙的麻繩,駭異的盯著嗎繩子看。
“此物,究竟有何用途?”
“公子,你沒有和狼搏鬥的經驗,和狼搏鬥,用木棍的都成了狼的盤中餐,您一定帶著匕首,但她和狼群是好朋友,您屠宰了狼,隻怕,您的任何請求,他都會統統拒絕,這也是為您考慮。”那老婆婆將繩索給了她。
他握住了,“感激不盡。”話間,將荷包拿出來,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