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她現如今是真正不成個模樣了,在我們帝京,這種事情卻也是前所未有的。”太後娘娘道。
“娘娘,木已成舟,您就歡歡喜喜做您的老家人就是了。”崔嬤嬤溫和的笑著。
“倒是你,哀家要是有你這脾性,多少事情不是得過且過的?”太後娘娘笑了。
崔嬤嬤伺候太後娘娘到了懿壽宮裏。
昨晚,元嘉公主落水了,今天早上,先是感覺頭暈目眩的,跟著,就一病不起了,元嘉公主生病後,更希望有個人來陪伴自己,但除了那醜八怪,卻沒有任何一人過來。
這讓元嘉公主感覺鬱悶的很。
她是多麼希望蕭子焱來看看自己,然蕭子焱卻沒有來,到午後,蕭子惠來了,看到元嘉公主這要死不活的模樣,一開始還插科打諢開玩笑呢,但很快卻發現,元嘉公主並非是偽裝出來的,而是真的生病了。
“糟糕,你在發燒呢,你自己隻怕是感覺不到的,找太醫院的人過來看過了嗎?”蕭子惠驀地變的正經起來,伸手在元嘉公主的額顱上撫摸了一下,那滾燙的溫度,就好像手放在了沸騰的熱水裏一般。
“他們能看什麼,他們這群人,滿嘴的掉書袋,什麼望聞問切都有,看過了後,卻給你開一些亂七八糟的藥,要你吃,其實,他們都是聰明人,給皇族開藥,開的都是不關痛癢的藥,要說到開藥,我……我自己卻不能為自己開藥嗎?”
“也是,也是啊。”蕭子惠眼前一亮。“你什麼都會,你卻不如自己給自己開藥來的好,非要希圖他們嗎?”
“但是,阿惠啊。”元嘉公主勉力的掙紮了一下,起身輕輕看向眼前人——“阿惠啊,其實話說回來,我要是吃藥了會對孩子不好的。”
“哦,也是,也是啊。”蕭子惠連連點頭。
“我會自己扛過去的,早晚會好起來的。”元嘉公主握著拳頭。
“看到你這可憐巴巴的模樣,我也心疼,但有什麼辦法呢?我想辦法給你降溫。”蕭子惠一邊說,一邊去打水了,從古井裏汲的水,自然是冷颼颼的,將囧怕浸濕了,擰幹後,貼在了元嘉公主的額頭上。
“感覺怎麼?”蕭子惠問。“是不是感覺好多了?”
“這樣立竿見影呢?”元嘉公主噗嗤一聲笑了。“這麼立竿見影卻好了,你陪著我說說話,此刻,卻不要著急去了,好嗎?”原來,她是怕孤獨感的。
“你之前在山穀中,生病後可怎麼樣呢?現在你一生病就矯情起來?”蕭子惠調侃道。
“在山穀中?”元嘉公主冷笑——“你難道真的以為,我是和孤獨握手言和了不成,其實不然,孤獨這個東西,接受了也就習慣了,要是你哥哥和你一樣,對我這般的嗬護備至就好了。”元嘉公主憂傷的歎口氣。
蕭子惠訝然。
“難不成,哥哥對你不好?”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蕭子惠撇唇,“好不好,我自己心裏有一杆秤。”元嘉公主看到蕭子惠這模樣,就分明是不好了啊,這麼一來,事情就不好了,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總以為,哥哥是很喜歡你,才和你……”蕭子惠指了指元嘉公主的肚子。
“那是我很喜歡他,他對我,向來都是愛搭不理的。”元嘉公主歎口氣。
“我看起來,是誤會了他。”蕭子惠歎口氣,將元嘉公主頭頂的錦帕拿走了,丟在冷水裏,隻感覺這冷水,已經刺骨的寒了,但隻要放在元嘉公主的頭上,卻很快又是溫了下來。
這未免讓人感覺奇怪。
“你哥哥啊,心頭還是有鳳無塵,鳳無塵呢,就好像一把刀一樣,就那樣刺在你哥哥的心髒上,也將你哥哥的心門給封閉住了,我啊,是在外麵徘徊徘徊,再徘徊,都不能進去。”
“誇張了你,元嘉,你好生休息,現在呢,你不應該胡思亂想這些個事情,你啊,應該想,你以後和哥哥在一起,婚禮是什麼模樣的,該用多少馬車,多少花童,穿什麼鳳冠霞帔呢。” 蕭子惠道。
“也是,也是。”元嘉公主閉上了眼睛,昏昏沉沉的。
看到這裏,蕭子惠唯恐自己會打擾到元嘉公主休息,起身離開了,她在庭院裏百無聊賴的走呢,踱來踱去很多圈後,還是決定去見一見蕭子焱。
蕭子焱到這裏,也已經一個月多了,之所以蕭子惠逐漸的冷淡了蕭子焱,那完全是因為,蕭子惠以為,哥哥是個移情別戀的蝴蝶浪子,哥哥啊哥哥,看起來,的的確確是自己誤會了哥哥。
蕭子惠到蕭子焱的客寓,客寓裏卻一派冷冷清清的,看到這一幕,蕭子惠的心很難受很難受。
然畢竟他們是郾城人,並非是這裏的土著,至於皇親國戚幾個字,也屬於是他們在攀龍附鳳了,所以,這些太監,深諳彩雲追月的道理,對哥哥的照料,自然不會盡心竭力。
這麼一想,蕭子惠又想到,自己這多日都沒有過來看一眼哥哥,哥哥最近可又是怎麼樣煎熬過來的呢?一切,想到這裏,她的心抽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