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要求很簡單,她討厭繁瑣。傅廷錫樣樣遷就著她,隻是堅持適當的布置。本來想選兩人都喜歡的夜曲,可畢竟不適合婚禮,換成了別的。
是一間海邊的教堂,四麵臨窗臨風,四麵落地玻璃,堆滿了粉玫瑰,一片粉裝素裹,點綴在雪白的四周,朵朵花心裏泛著晶瑩的水珠,是她曾經夢想的樣子。
教堂裏流淌著動人的音樂。
夢幻般的伴奏,優美的旋律清清地撒在柔和的光線裏。
徽聲穿著綴著小的碎的水鑽白色婚紗,一身梨花白,分花拂柳地走出來。蓬鬆的紗裙下,她依舊綽約多姿,光彩照人。傅廷錫嘴角含著一絲笑,雙眸緊緊看著她。
陽光落在她輕的飄垂的白紗拖尾裙上。她的身子沾著細細的音樂。
她走得很慢。他心跳得很快。這是第一次,他聽到清清楚楚的心跳。驚心動魄。
宣誓,交換戒指,他揭開輕薄的頭紗,俯身輕輕吻她。婚禮結束後,他帶著她回家。
他們住在城外的一棟臨海的別墅。
徽聲回到家,一推開門,一縷濃鬱香甜的玫瑰香隨風飄了出去。窗間投進來的陽光也沾滿了深深淺淺的紅。房間裏一片玫瑰花海,暗香疏影。她提著潔白的裙角,走到哪裏,紅到哪裏,身子也浸得一絲絲細細的玫瑰氣息。
她側頭看了一眼廷錫,他嘴角一絲淺笑,眼眸流動如月光化水。喜歡嗎?她輕輕點了下頭。
他伸手抱住徽聲,越來越緊,呼吸中帶著熱氣。他低頭親吻著她的頭發,順著發絲吻到耳邊,聞到她耳後塗的蜜甜的香水氣息。一邊的肩帶滑落了。她羞紅了臉,嗔道不行。他笑了一聲,收了手。
臥室的一麵牆,大半截子是滑動的玻璃窗,底下的牆往裏凸出是窗台的位置。窗口對著大海。
簾子是白色的。
晚上洗完澡,她裹著一條雪白的浴巾出來。她坐在窗台上,背依靠在窗沿上,看著海。海風從敞開的窗口外吹進來。吹起她輕柔的長發,在**的後背飄飄揚揚,發尖淋淋瀝瀝趟著洗澡時不小心弄到的水。
海聲淋漓。
天與海,上下水藍。
她身子浸在幽藍的海色裏。
一陣推門聲,他走進來。她沒有回頭,仍看著海。她的黑色長發,耳垂上是直的,卷處從披肩一直到半背,有一種鬆懶的美。他看到她把頭發攬到臉的一側,一直輕的飄垂在胸口處。抹胸的白浴巾下,露出一雙細長裸露的腿,平放在窗台上。她的氣息,靜若處子。海風蠢蠢欲動。吹著身上那塊白浴巾。她好像裹著銀白色的輕紗。窗外那一抹藍,像薄薄的蠶翼跟著海風撒進來。白色房間染上了一層淡藍色。
他的眼睛裏是深藍色的光。
他的眼睛在她身體上遊走。
海風扭成細細的遊絲,纏繞在兩人身上。他走過去,輕輕吻了一下她頭發。他感到她身子微顫了一下。他問,
“冷嗎?”
“嗯。但是我想吹吹海風。”
他把外套披在她身上。一瞬間,他指尖觸到她裸露的肩頭。兩人身體挨得這樣近,在一片微茫黯藍裏,他聞到她身上一抹清膩蔓越莓香。她濕潤的發尖滑過他手背。落在那一寸皮膚上,是酥麻的接觸。他低聲地說,
“可惜你懷著身孕。”他的手指滑摸著她的臉。
她的臉一下子緋紅,偏過頭去,不讓他碰到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不停眨動。他嘴角起了一絲笑意,說
“你現在是緊張還是害羞?”
她不作聲。轉頭看海,刻意回避他的目光,熾熱的呼吸。
“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我等著你。”他認真地說道。
片刻的沉默,他說,
“第一次,是我太衝動。但······我並不後悔。徽聲,我不會再勉強你。”
她低著頭不說話,看著細縷的發絲,心有幾根線牽扯著,係著一點隱痛。
這一晚,他把她摟在懷裏。聽著淋漓的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