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之間,葉落突然從後麵摟住朔明生的腰,清泠的聲音帶著尾音,“回去好不好?”
朔明生背對著她,看不到這句話其實是對著顧興宇說的,她拇指向下衝著顧興宇晃了晃,故技重施,請他離開。
顧興宇心頭一陣劇顫,這種感覺又來了。
他依稀記得上次心痛是在六年前,彼時葉落和朔明生結婚的那天,看煙火絢爛、氣球滿天,他抽盡了所有能買到的煙,待煙味散盡,葉家的一切也隨著他調往國外而永遠成為過去。
又該離開了,這一次還是他走嗎?顧興宇嘴角泛起冷傲,兩隻拳頭碰在一起,衝葉落狡黠地笑。
朔明生極其討厭兩人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互動,不由控製地掐住葉落的脖子,正要用力,看葉落恨意彌漫的眼還帶了點輕蔑、陰鷙,猛得收手,垂下頭,藏起眸光,怕別人看見他一瞬間的慌亂。
顧興宇瞳孔縮緊,心中冷嘲,姓朔的,抓緊時間逞凶吧,你的好日子不多了,就連你手裏唯諾受辱的女人也將投進別人的懷抱,高傲的你除了可悲,還能剩下什麼?
葉落對朔明生加在身上的痛不以為意,仿佛他在為自已撣撣灰、拉拉衣角那般隨意,她倚在朔明生身上,聲音不帶一絲情緒,“走吧!”
朔明生極力控製自已,怕自已忍不住緊緊抱住她,所有的偽裝潰不成軍。
一直以來自已明明是為了保護她,卻不斷把她推向深淵,逼入絕境,甚至差點要了她的命。
到底該怎樣,自已又能怎樣。
葉落隨朔明生上了車,透過車窗望向顧興宇,兩人皆是難以捉摸的笑容,一切映在朔明生眼中如刀剮一般,他握緊拳頭,身體繃成一條直線,必須做點什麼爭回遊戲的主動權。
“你回來啦?”朔明生心中竊笑,以為自已冷不丁問出一句,會讓葉落以為暴露身份而陣腳大亂,想看她慌亂的模樣,分外有趣。
沒想到,葉落輕輕地“嗯”了一聲,朔明生準備好的一串說辭突然沒了用場,車內陷入尷尬的沉默。
葉落本就不是容易熟絡的人,三年的空白期讓他們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無話不說的兩個人,現在連開口都成了需要細細斟酌的頭疼事。
朔明生看著眼前變換的道路,心中感慨,跟現在的葉落聊天是件很累的事,以前的她說個不停,自已“嗯啊”幾聲也不會覺得尷尬,現在兩人好像互換了角色,有些恨這個隻會“嗯”的女人,也恨那個讓她變成這樣的隻會“嗯”的男人。
“怎麼,現在不想殺我了?”滿腦子的影像急速劃過,各種愛戀癡纏湧上心頭,留在嘴邊的卻是這句不冷不熱的挑釁,朔明生有些討厭自已的性格。
葉落輕輕地笑,“想!”
一個字足以擊碎朔明生所有的防線,他僵硬地握著方向盤,連路線錯了也沒有察覺。
葉落繼續說道,“但我發現了更好的方法折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