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裏朔明生正試探著首領的態度,對方卻突然一言不發,像是盯著一旁的監視器出神。
水牆裏浪紋翻來翻去,顏色混成一團,什麼也看不清,朔明生喚了幾聲,對方回過神。
“抱歉,洛月先生我身體不適需要提前離席了,你還有最後一個提問的機會。”
席間,朔明生已將解藥飲下,一陣說不出的暢快,心裏壓著的散不開的愁雲和怒火頓時一片清明,同時也有一種說不清的期待。
“好,最後一個問題,我們何時見過麵?”
他看出來了?
麵具上的黑色羽毛沿著紅寶石周圍勾勒出眼睛輪廓,像一個空蕩蕩的血窟窿,“有趣!”首領拍著手,“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朔明生沒有實錘,隻是隱約覺得這個首領好熟悉好熟悉,讓他從心底燃起澎湃鬥誌。他捏住餐刀刀柄以一個刁鑽的角度擲向水牆,刀身穩穩地插在玻璃上。
首領見勢不妙,黑袍猛甩站了起來,“洛月,你要與我為敵?”
“想見見你這位老朋友!”聲落,餐叉又起,順著餐刀軌跡將它打入玻璃牆內,巨幅玻璃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力道擊出缺口,水流從這個指尖寬的小縫洶湧而出,巨大壓力讓玻璃牆幕碎了滿地。
沒了水牆的阻隔,朔明生三步並兩步,向首領奔去,蒼白的指尖即將觸到麵具上的黑色羽毛,麵具下的眼驚恐憤怒,帶著不可置信的恨意。
“讓我看看你的真麵目。”
首領冷哼一聲,倒向身後甬道沒了蹤影。
“晚宴結束了,請回。”
朔明生望著黑壓壓的洞口,約摸十幾米高,而那個人就從這一片黑暗中匿了蹤影。
身旁監視器還停留在18號簾幕裏的影像,葉落和白澤忘情地吻在一起,她溫柔地笑著,時而含羞,時而水眸盈盈,這是他的小落,是他夢裏揮不去的笑容,是他現實裏再尋不回的舊夢。
他沒想到他的葉落還能那樣笑著,隻是眼睛裏換了個人。
心像放在刀俎上,每份柔情都是血淋淋的利刃,一刀一刀將他的心切成片,片成絲,剁成沫,燒成灰……
上帝之手的首領也是望著她的笑愣神嗎?
“客人,請回到大廳。”
他不知自已怎樣邁開步子,隻覺得回去的路太長,好像永遠走不到盡頭。
葉落倚在白澤胸口,兩人臉上的緋紅是罪惡的印跡,清楚昭示著剛才的一切,朔明生擒住葉落的手腕將她從白澤身上抽離。
他望著白澤冷笑,像個高傲的王者,不,能拍得神的晚宴的人就是最強者,“你個殘廢也敢跟我爭!”
“閉嘴!”葉落不允許他用這種侮辱的字眼說一個至純至真的人,他不是殘廢,他是有擔當的男人,“朔明生你越來越討厭,不過是有了個朔秋集團,當自已多了不起,別忘了,你隻是個市井裏的窮小子。”
朔明生眼神陰鷙,“因為我是個窮小子,你就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我!”
“我沒有!”葉落越發激動,不過,現在爭論這些有什麼意義呢,她甩不掉朔明生的手,隻能揚著臉,假裝不屑,“說不上背叛,因為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