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比,我看見那個小男孩了。”顧冷月一邊叫著,一邊抱住顧興宇的大腿,把他往外麵拖。
顧興宇眸中閃過一絲殘忍,像冷血的屠夫,在舉起屠刀前的一刻,腦中盤旋著千百種刀下鬼掙紮的慘狀。
朔明生聞言先一步追了出去,如果,他想,如果那個小男孩是朔禹天,他一定要搶在顧興宇前麵將他救下,即便那不是他的兒子,他也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四歲的孩子在顧興宇手下受盡折磨,他和葉落之間的事必有隱情。
朔禹天趴在醫院牆邊,露出半邊臉,可憐的小眼神一直盯著朔明生,像一個失寵的玩偶,孤獨地等待著主人再次垂青的眼神。
他遠遠望見朔明生向他跑來,待確定他眼裏的關切大過憤怒時,激動地從牆邊跳了出來,迎麵向朔明生跑去,“粑粑……”
朔明生將他抱起,周身冷氣盤旋,不發一言,朔禹天咬著嘴唇低下頭,朔明生心中一動,這咬唇的模樣……竟像極了葉落,心中已噴薄到喉嚨的怒火被生生壓了回去,這楚楚可憐的模樣實在讓人不忍苛責。
他揉了揉朔禹天的腦袋,朔禹天好像知道自已做了錯事,一直低著頭。
顧興宇緊隨而至,顧冷月指著朔禹天叫道,“就是他把我引開的。”
顧興宇一把薅住朔禹天的碎發,痛得他哇哇直叫,朔明生反手一揮,將顧興宇推開。
這表現已經不能再明顯,顧興宇指著朔明生怒罵,“葉落被燒成那樣,你還有心思袒護這個小畜生。”
朔明生按住朔禹天的小腦袋,將他壓在自已肩上,顧興宇眸光突然一緊,他清楚看見,當他說葉落被燒成那樣時,朔禹天側臉動了動,他在笑,這個年僅四歲本該天真的孩子,在得知自已差點要了別人性命時,居然在笑。他骨子裏流的是和朔明生一樣的黑血。
“我會查清楚。”朔明生想帶朔禹天離開,顧興宇卻抵死不讓。
這時,護士跑來通知,“朔總,病人想見你。”
雖然護士沒說是葉落和韓秀娥中的哪個想見他,他本能地跑向葉落的房間,顧興宇毫不示弱地跟在後頭,隻有朔禹天目光在兩間病房中晃了晃,像在思考著什麼。
葉落兩眼直楞楞地望著天花板,對來人全然不察。
“小落,你想見我?”朔明生的聲音極致溫柔,是久久不曾有過的感覺,既溫暖又安心,可葉落依舊直楞楞地躺著,她沒要見任何人,也不想見任何人。
“小落?”朔明生又試探地叫了一聲,朔禹天望著自己老爸一副不爭氣的模樣,小眼睛翻得快蹬上頭頂。
顧興宇緊隨而至,看見朔禹天一副與年齡極不相符的怨毒模樣,恨不得摳掉他的兩顆眼珠子,顧冷月則被朔禹天陰冷的笑容嚇得大叫。
正是這一聲叫,朔明生將朔禹天快速托起,助他躲過了顧興宇那兩根直戳孩子眼球的手指。
“顧興宇,你敢動我兒子!”
朔明生指著顧興宇,卻看他邪笑著向病床上瞟了一眼,朔明生暗叫不好,剛才反應過激,忘了葉落剛做完手術,此時正若有所思地望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