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的垃圾桶裏找到一張揉碎的男人畫像,也就是說,小護士看到的人臉是這張紙。
顧興宇躺進舒軟的老板椅,長長地舒了口氣,“葉落啊葉落,我該拿你怎麼辦?”他曾說聰明的女人像罌粟讓人欲罷不能,而葉落比罌粟更可怕,她是時間沉澱下的新型毒品,嚐一口,入了心,便終身無藥可醫。
雖然知道是有人故意製造混亂,顧興宇還是無法找出葉落的下落。看時間一點點流逝,心緒翻滾。
另一邊,葉落出了醫院,趕到城郊與私家偵探約定的地點,偵探陳柯眉眼清爽,腦門卻油光發亮,很是顯眼。
“你好,委托人,請裏麵坐,放心這是我的私人公寓,不會有無關人士。”
陳柯拿出調查報告和一遝厚厚的發票,分列兩邊,葉落正要去拿報告,被他大手按住,下巴指了指發票。
葉落一看,什麼餐飲、住宿,還有足底按摩,陳柯解釋,“放鬆足底能刺激我的大腦,提高工作效率。”
“先來點幹貨,我看值不值這個價。”
陳柯像個勢利的店小二,見到不差錢的主子兩眼放光,“好勒,您聽好,林森三年前離開伽南,並非舉家遷往美國定居,而是逃難……”
見葉落瞳孔一亮,臉色卻絲毫不驚,陳柯心道,這人長相平平,不顯山露水,遇事竟如此鎮定,“林氏集團遭到神秘財團打壓,股價大跌,不久,其產業陸續被分拆出售,成了一盤散沙。同時,林森父親被美國合作公司以商業泄密罪起訴,林森和母親一起去美國陪同應訴,從此再無音訊。”
陳柯指了指調查報告,“詳細內容都在裏麵,這個數。”他比出五根手指,葉落給他打了張欠條,陳柯驚得眼珠子快要砸到桌上。
“見過賴皮的,沒見過賴得這麼理直氣壯的。你這張紙值五千?”
葉落拿起筆,準備修改,“五千?我還以為是五萬,寫錯了。”
陳柯奪過去看了看,紙上根本什麼也沒寫。
“靠,敢耍老子。”陳柯從桌下抽出一把切西瓜的長刀,葉落盯著他,問,“你確定要這樣做?”
“出來混,總得有點武器傍身。”陳柯毫不示弱地回瞪,隻是越看越覺得她的眼裏深潭暗湧,星辰回旋,越看越深陷,像一股無形的吸力,將他全身的力氣都抽了去。
“說得也對,你就不奇怪我怎麼敢一個人隨你進來?”
陳柯尚不明白她話中含義,突然大叫一聲,仿佛看到一條黑色水龍,身披星甲,一飛而出,從葉落的眼睛裏直直鑽入他的眼中。
“不要,不要……”他大叫著,手中做著向外拉扯的動作,掙紮著倒在地上。
葉落收回目光,頭痛劇烈,仿佛被人當頭一刀,腦殼炸裂般疼痛,記得梅姨叮囑過她,“強行催眠會加重你的頭痛,嚴重時,恐怕有生命危險。”
葉落拿起報告,趁陳柯還沒清醒,快步離開公寓,身體卻在起身的瞬間,如高樓傾塌,轟然倒下。
“頭……好疼。”
葉落俯身倒下,身體卻在著地前,被一雙溫柔的手拖住,憑借最後一點意識,葉落隱約看到一個高瘦的身影,像一件精雕細琢的完美藝術品,將陽光背在身後,金芒萬丈。
房間裏,怎麼……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