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是我!”朔明生的聲音近在耳畔,卻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陳柯明明說沒有外人,為什麼他會在這裏。
緩了緩神,葉落覺得頭痛漸漸緩解,睜開眼時,自已正躺在朔明生懷裏,人皮麵具和外套被扔在一邊。
指尖在臉上劃過,有濕濡的感覺,葉落急忙捂住臉,“走開。”
公寓很暗,窗口的光漏進一個方形圖案,浮塵在微光裏飛旋,葉落逃到離窗口最遠的角落,身體不自覺地縮成一團。
“是我。”朔明生又叫了一聲,以為葉落誤以為他是壞人,孰不知,她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他。
葉落像狗一樣伏在地上,原先的如瀑烏發成了疤痕和死皮,她手腳並用,向麵具和外套爬去,麵具重新隱藏起麵容的那刻,她如蒙大赦,眼淚卻像斷線的珠子,大顆大顆滾落。
“不要這樣。”朔明生再次將葉落拉進懷裏,他的胸膛堅實有力,心跳卻有些慌亂,臉上有幾道突兀的光點,像水麵泛起的波光。
哭了?
葉落不知自已睡了多久,隻覺得一切像夢幻,運籌帷幄的朔明生居然在她暈厥時偷偷地哭了。
“走開,不用你可憐。”
葉落撿起地上的調查報告,跌跌撞撞地準備離開,卻被朔明生攔腰抱起。他將黑金盒子遞到她眼前,葉落起疑,他出現在這裏就是為了給她這個?
不過,她暫時還不需要。
“受不起。”葉落拍掉他不斷靠近的手,剛剛結痂的傷口因突然的大力碰撞,痛得鑽心。
朔明生急忙將她幹枯的鬼手放在嘴邊,輕輕吹著,那模樣比自已受傷還難受。
“不用你假惺惺。”
“我對你,沒有半點虛假。”朔明生突然鄭重的模樣,讓葉落憋得半天說不出話,隻覺得胸口鬱結,一股無法言喻的痛苦在體內衝撞,恨不得將她撕碎,無數過往穿心而過,痛不欲生,他居然敢說沒有半點虛假。
“朔明生,要點臉,從嫁給你開始,就是我的噩夢。”
朔明生無話可辯,不僅是她的噩夢,也是他的噩夢。
“你不停地折磨我,羞辱我,為了名利,你和葉清秋勾搭成奸,像兩隻煩人的蒼蠅,在我的世界裏繞來繞去,滿身屎味!”
名利?
朔明生苦笑,縱然高中時代的他剛剛在mg嶄露頭角,但他身上的光環早已讓葉氏集團難望其項背,他要的名利,豈是葉清秋給得起的?
“你對我就沒有一點點信任?”
“我對你的信任,都被你親手葬送了。”
她不止一次罵他靠女人上位,朔明生閉上眼,緊闔的雙唇動了動,像把無數要說的話嚼碎在嘴裏,咽了下去。
踏浪而來的人魚公主,微笑著張開雙臂,飛向他的懷抱,如夢般的場景一次次浮上心頭,小窩裏兩人溫情的時光,他以為找回了失落的青蔥歲月,卻不想如夢終如幻,泡影終須滅。
“我以為你願意回來,願意呆在我身邊,就是原諒我,是我太……”
“做夢!”葉落回答地幹脆,“看到你我就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