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察局,葉落意外地出現在休息室裏,和趕回來的洛月和阿傑迎麵碰上。幾個跟班的警察看形勢不對,準備開溜。
“頭兒,前陣子那件入室盜竊,我去寫結案報告了。”
“啊,我也去,幫你參謀參謀。”
“頭兒,我女兒幼兒園有活動,先遁了。”
阿傑越走越慢,直到整個人落在洛月身後,“那個寫報的,我看你寫的怎麼樣。”說完,跑沒了影。
沒了閑雜人等的幹擾,葉落兩條腿搭在凳子上,雙手環胸,衝洛月詭異地笑著。
“誰送的盒子啊,還挺精致……”葉落話裏帶酸,看洛月抱得緊緊,眉頭立刻染上寒霜,“怎麼上麵有蜜啊,甜得你不舍得撒手?”
洛月急忙放下盒子,“什麼蜜,就一支開敗的白玫瑰。”他故意一路把盒子抱了回來,看見葉落酸溜溜的模樣,心裏才是吃了蜜,樂得合不攏嘴。
“白玫瑰?”葉落曾見過徐子月一次,印象中她是個安靜內斂的女子,眼裏總有著忽暗忽明的光,像一潭不見波瀾的死水,風吹過,她的睫毛閃了閃,眸子卻巋然無動。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像一枝臨風獨立的白蓮,濯而不妖。
洛月手指在她發呆的眼前晃了晃,“想什麼,這麼入神?”
“想這個徐子月到底看上你什麼?”
“啊?”洛月眨著眼,乖巧地看著葉落,“看上我的人多了,我隻喜歡你。”
洛月拿起一片白色花瓣,放在葉落掌中,“知道白玫瑰的含義嗎?”
葉落挺起身,已經用自信的動作說明一切。
一旁偷聽的人急得抓耳撓腮,“他倆打什麼啞謎,聽得急死個人了。”
“就是,不打也不罵,看兩個人咬文嚼字有什麼意思?”傻大個在眾人鄙夷的目光繼續吃著他最愛的地瓜,“玫瑰有什麼好,哪有地瓜香……”
“地瓜哪都好,就是像屎!”阿傑一把把地瓜拍在他臉上,黃糊糊地東西從他臉上一塊一塊落下來,傻大個急得俯身,恨不把把掉在地上的碎渣也舔幹淨。
“你這種吃法更像屎了。”看著地上那團黃黃的碎渣,阿傑腦中靈光一現,似乎想到了什麼,拿出手機快速點了幾下,而後,整個人幾乎跳了起來,奔到洛月麵前。
“我知道了,我知道徐子月為什麼前後反差那麼大,知道她為什麼走之前抱住你……”
葉落麵色鐵青,冷冷地看著他,“為什麼?”
阿傑嚇得噤聲,偷偷轉在葉落身後,衝洛月做了個手勢。
葉落幹咳兩聲,“你們警局的玻璃擦得挺幹淨的,連你臉上的褶子都能看見。”
洛月看著阿傑的狼狽樣,偷笑,謝謝他給自己當了替罪羊,成為最先被葉落的怒火燒著的倒黴蛋。
阿傑垂著頭,逃也似的跑了,臨了,在洛月耳邊喊了句,“花語。”
洛月得到啟示,茅塞頓開,“原來如此!”他勾起唇,雖然換了張臉,但是眼裏的狡黠一樣讓人移不開眼睛,不知為何,葉落看著這雙眼睛,火氣居然消了大半。
“我們在徐子月家裏看到一盆水仙……”洛月主動交待,試圖討葉落的歡心,“水仙放在正廳,有些突兀,因為在她家裏沒看到其他的花草,想必她也不是個愛花的人,唯有這盆水仙被她奉若上賓,孤傲地綻放在空蕩的房間裏。奇怪的是,我們到那裏以後,她又讓人把水仙扔了,那盆水仙打理得一絲不苟,每片葉子都是精心剪裁過,應該費了不少心血……”
葉落在腦海中慢慢勾勒出洛月描述的場景,結合阿傑剛才給的提示,她很快了然,“人們常說水仙的花語是堅貞的愛情,但是水仙在西方被譯為‘戀影花’,就像愛上自己影子的納西瑟斯,所以,水仙的花語應該是自戀、孤傲的愛更為恰當。”
洛月點頭讚同。
“徐子月把它當獨放在廳中,是因為她覺得這盆水仙就像自己,是世間最高貴、最美麗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她唯一認可的人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