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純一直緘口不言,麵對阿傑的指控,像看著一幕無聲電影,無波無瀾。
一張張照片在大屏幕上顯現出來,張純痛苦地捂住眼睛,想要逃離這種精神上的折磨,“我真的不知道。”
“張純趁早交待,看你年齡小,爭取減刑。”
葉落抱住張純顫抖的身體,對阿傑這種威逼利誘的問話方式很不滿,“你說什麼,憑什麼給她定罪,就憑這幾張照片?你怎麼不問問外麵的孫怡瑤?”
“葉老師,同樣都是你的學生,怎麼厚此薄彼呢?這張純不是凶手,孫怡瑤就是啊,還是,你發現了什麼?”阿傑眼裏有道精光一閃而過,明明在向葉落問話,目光卻暗暗飄向孫怡瑤。
孫怡瑤隱約看清阿傑和葉落的口型,似乎在叫她的名字,她眼珠急擺,早已想好對策。
“我沒發現什麼,隻是覺得你這樣定罪太草率了。”
“是嗎?這個女孩對你很重要?”
葉落沒有回答,說話間,鑒證人員到達,盡可能從張純身上提取更多的證據,依照張純的話如果她真的睡得很熟,熟到電鋸的聲音都不足以驚醒,那麼有理由相信,她是被下藥了,這些在她的血液裏也會有所反應。
“別怕,他們會還你清白。”
“報告一會出來,去叫孫怡瑤過來。”
許久不見,阿傑已經不是印象中那個年輕果敢的正義化身,現在的他流裏流氣,像個久經混世的老手,前後不過月餘,社會這個大染缸的滲透力真是不容小覷。
葉落帶著張純與孫怡瑤擦身時,一聲微不可聞的女聲帶著幽咽傳來,像貼著耳膜發出的一樣,葉落回身,孫怡瑤已走出很遠,根本沒人說話。
按理說警察局這樣充滿陽剛正義的地方不該出現這些詭異陰惻的感覺,可以葉落分明感到汗毛都在顫栗,好像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窺視。
“孫怡瑤?”
“是的。”孫怡瑤的母親作為監護人,坐在女兒旁邊,葉落隔著屏幕能知曉問訊室裏的一切,這也算是作為洛月的人的一種特權了吧。
說起洛月,明明約好會合,不知道他因為什麼耽擱了,遲遲沒有出現,葉落盯著屏幕心思漸漸飛到九霄雲外去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阻礙,會不會織織不讓他離開,會不會又和顧興宇出現有著什麼關聯?
想起島上最後的狂歡夜,葉落耳根子泛起兩坨潮紅,洛月將她秘密送走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危險,不想牽連於她呢?
“那天中午你睡覺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異常?”
孫怡瑤委屈地看了母親一眼,“比較吵,迷迷糊糊的,記不清了。”
“怎麼會吵呢?是不是有什麼聲音?”
“我沒注意啊。”被阿傑一聲喝斥,孫怡瑤恨不得撲進老媽懷裏,老媽自然地護住這個已經超齡的大寶寶,憤憤地指著阿傑,“我可告訴你哦,說話客氣點,別凶神惡煞的,我女兒可是未來的天後,把她嚇壞了,你賠得起嗎?”
“管你天高地後,來了這裏就給老子乖乖聽話。”
“喲你個小赤佬,說話挺橫,我們家在伽南好歹認識些人,你別給臉不要……”
葉落在屏幕前撫著額,這怎麼還吵上了呢。
“阿姨,不要影響我們問話。”阿傑試圖將躲在母親懷裏的孫怡瑤扒拉出來,可孫怡瑤抱得很緊。
“叫誰阿姨呢,我看你也問了,我要找律師,讓律師跟你談,小赤佬給臉不要!”孫怡瑤的母親撥出一串號碼,態度強硬地要求集團律師立刻到場。
孫怡瑤慢吞吞地探出頭來,“媽,算了吧,他們也是為了工作。”
麵對孫怡瑤母親的強勢,葉落沒在阿傑臉上看到受挫的表情,反而更多的是興奮,這種表情像是發現了什麼。
“警察先生,我真的睡著了,所以隻是覺得吵,並沒有聽出是什麼聲音,滋滋嗡嗡差不多就這樣吧。”
“那你聽聽這個。”阿傑放出電鋸的聲音。
孫怡瑤點點頭,好像是吧。
鑒定結果很快出來,報告顯示,張純體內沒有發現任何藥物殘留跡象,所以,她說睡得很沉,沉到聽不到任何聲音,甚或是懷疑誤食了安眠藥的說法是站不住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