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言麵色不改,斟酌了下還是決定明白告知:“姑娘的畫,確實不同一般。卻也正因不合俗流,才難以賣出。在下勸姑娘莫要再奔波了,也免得教在下為難。”
說實話,上次動了惻隱之心買的山水圖,柳成言都不知道丟哪兒了。
十裏失落顰眉,念起常樂的拚命折騰,當即紅了眼眶,忍著淚道:“還請齋主看上一眼再說。這回的畫兒,我們夫人整整畫了兩日,不眠不休,是用了心血的。”
“你們夫人?”柳成言瞧她著實可憐,勉強將畫冊拿起來。思忖著買不買另說,先看看也不礙事。
剛要打開,又被十裏按了回去。
“夫人說要讓您自己悄悄的看。”
柳成言眉頭一挑,將冊子拿了起來,麵對自己,不讓十裏看到一點。
剛將冊子打開一半,柳成言大致瞥見裏麵的內容,眸光一閃,驚詫無比,瞧了兩眼,又用手指沾了點唾液,迅速往後翻。翻到最後,一副意猶未盡卻又驚訝不止的模樣,甚至白皙的臉上都泛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紅。
十裏在旁看著那平日裏溫文爾雅的齋主這般模樣,不由得好奇的眨了眨眼。
夫人這次的畫竟有這般好看嗎?
齋主大人您喘什麼喘?
啪。
柳成言回過神來,餘光瞥見十裏好奇的臉色,立馬將書冊合上,對著小丫頭尷尬的一笑:
“姑娘,我們來談談價錢吧。”
……
另一邊。
常樂也無心梳妝,就保持著頭發亂糟糟、眼底發青、麵容慘淡的形象,披著床被子就坐在房門前的石階上,縮成一團,硬生生等著十裏歸來。
瞧著大開的院門兒,一陣心神不寧,情緒反複上下起伏。明明是大冷天,攥著被子的手心還出了汗。
“這回,我可是掏出老本行了。真的是在賺不要臉的錢啊。”
不過轉念一想,她難道不是一直都靠不要臉掙得錢?
她晃了晃腦袋,甩掉這個滑稽的吐槽。
門外路過的下人瞧見常樂的狀態,嚇得目瞪口呆。
一個接一個傳——
夫人瘋了!
常樂坐著坐著,忽然感覺壺院門前熱鬧了起來,老是有人結伴而過,目光複雜。實在忍不住罵了一句:“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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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沒看過美女啊?”
府裏頓時坐實了這個說法:太守夫人,是真的瘋了。
大有往外傳的趨勢。
常樂受不住他們的打量和竊竊私語,感覺像是被當猴看。一生氣,關上了院子門,躲回房間去了。
“夫人,我回來了!”
音落,十裏就被寒風卷著撞進了屋,動靜大的將常樂嚇了一跳。等十裏一身寒氣癱在床前,常樂已經在床邊跪坐好。
十裏靠著床邊,氣喘籲籲,兩頰紅撲撲的,額頭也是細細密密的汗。看來是頂著寒風,一路跑回來的。常樂暗道有戲,跟著激動,幫她拍了拍背,擦了擦汗,等著她大喘氣歇下。
知曉她急,十裏扒著床邊就從懷裏掏出個帕子:“夫人,這次真是賣了個好價錢。”
常樂迫不及待地接過帕子,打開一看,是把錢串串,激動地雙手都在顫抖:“這是……”
“兩百文,夫人。這回賣了兩百文!”
常樂瞬間覺得鼻頭一暖,就要熱淚盈眶。胸腔一股熱氣上湧,有些燒身,常樂將身上裹的被子一掀丟在地上,將錢串串往床上猛地一擱,挺直腰身指著它,雙目激動到發狠,像是發泄一般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