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暗夜風馨襲帳暖(1 / 2)

嗔怪之聲乍起,躺在床上並未睡熟,正想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來的李洛秋,忽便想起自己如今是個呆女傻女的身份,心裏雖異常急躁,身子卻隨著意識僵在了原處。

一顆不安分的心卻是“砰砰”直跳,再無法安歇下來,雖是如此,黑暗中仍覺得有道目光刺得自己全身的神經似是一根根豎線直起般,又如同有無數條毛蟲在身上爬啊爬的。

心裏暗道:不必理會於他,如先前般,無趣的時候,自會離開的。

張天宇聽不到李洛秋的聲音,也不見她有起身接駕的意思表示,吃吃笑著,坐在她的床前,用力按了按還算鬆軟的雙人床道:“床麵還不錯,睡著也還算舒服,足以證明本王沒有虧待於你。”

李洛秋此時是臉朝向裏睡的,並沒有想理會張天宇的意思。

隻是心中那個恨啊!這人臉皮也忒厚了吧,如此的待遇與冷宮何異?還能厚著臉皮說沒有虧待自己。

如果是放在一般人家,如此的待遇可能還算說得過去,若說是在這宇王府也勉強能夠比小翠住的房間稍好些,所以說啊,這虧待與不虧待是有比較才能有鑒別的。

記得她前世上大學的時候,去得一個在山區裏的同學家,這一家生活極其的困頓,是李洛秋所不曾想到的。

這裏不僅無有任何家具,屋子裏常年一片暗黑,晚飯包的槐花餡餃子,燉了一隻山雞。當時同學的老娘用那雙粗糙的大手端上來之時,李洛秋這個城市娃,一吸鼻子,肚了中竟是饞水直流。毫不客氣的大吃大喝起來,吃到一半的時候,她才忽然發現,原來隻有自己與自己的同學在那張破桌子上吃飯,並且她的那位同學亦是有一口沒一口的照顧著李洛秋吃飯,而她自己卻吃的極少。

李洛秋不禁問道:“阿姨和弟弟呢?”

她同學笑著溫和地說道:“弟弟太淘了,農村孩子沒見過世麵,怕羞著呢!”

李洛秋放下手中的碗筷,說道:“都是自家人,哪裏有什麼怕羞不怕羞這回子事啊?”於是,不待她同學有何反應,抬腿跑向了外邊的小廚房。令她震驚的是,她同學的家人,包括剛才嘴裏所說的弟弟,正手裏拿著黑乎乎的窩窩頭,半蹲著身子,連菜也無有一口,正有滋有味的吸溜著碗裏的菜湯。

事後,她才知道,同學家裏條件太差了,拿不出可以招待客人的東西。

所以,隻包了兩碗餃子,將家裏養的一隻半瘦的雞,也當山雞給殺了燉給她吃。

當時李洛秋感動的哭了,這之後她才明白,原來世上還有那麼多吃不飽穿不暖的人,也是自那之後,一年她總會抽出一些時間來給山區的孩子義診。

宇王的情況顯然不是如此,通過今天在宇王府的所聞所見來看,他是明顯將自己當成了貨真價實的傻子來對待,來蓄養了。

內心裏雖有約略的酸楚與不甘,但一想到自己終歸會在別人不曾真正注意到的情況下遠走之時,內心裏又感覺有了安慰與興奮。

張天宇聽不到李洛秋說話,估計自己也甚感無趣,一時間倒也當睦無有了動靜,正當李洛秋認為,過不了多長時間,這位不曾受過冷遇的王爺亦會悄沒聲息的溜走之時,卻忽然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脫衣服的聲音。

此時的李洛秋是再也無法淡定下來了,猛然坐起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黑暗中的張天宇,憤然問道:“王爺這是要做什麼?”

張天宇似是被李洛秋這冷不丁的動作嚇了一跳,呆愣一下繼續眯眯笑著,卻又是那麼的理直氣壯說道:“王爺和王妃同處一室還能做什麼?當然是來陪我的王妃睡覺啊!”

本來一直想要淡定處事的李洛秋,興許是外邊的蛙聲太過吵鬧影響了她的情緒,又或者是因為方才這位金枝玉葉進門之時做慣了甩手大爺,沒有關房門,放進了若幹隻嗡嗡直叫的蚊子,總之,這話成功的挑起了李洛秋的氣憤心緒,手上抄起一隻枕頭,猛然朝向宇王爺砸來,嘴裏還嘟嘟囔囔著,不知念的什麼咒語。

其實她嘴裏含渾不清的是在罵著:“什麼狗屁王爺什麼狗屁王妃,少來沾你家姑奶奶的便宜,要找去找你的小妾們去,那裏住的舒服,還有美女盡心伺候著,何必非要來這裏討無趣呢?”

心裏雖這樣想著,嘴巴上卻不能真的說出來,有怨言也隻能含糊其詞,雖然如此,話說出來後,內心裏也稍稍感覺心氣平和了許多。

張天宇沒想到她會如此暴躁,劈手奪過她手上的枕頭,正想反手置於床上。

不成想的是李洛秋隨後又手扔過來兩隻鞋,爭奪之間,其中有一隻從宇王爺閃過的身子邊直投向不遠處的八仙桌。

桌麵上放著筆墨紙硯,是李洛秋臨睡前用來硯畫的,因為想心事過為癡迷,後來又無有了情緒,臨睡前一硯台的墨汁沒用下幾筆,被她這樣一甩大力,硯台可巧被砸中,順著桌麵滑落向下,吧嗒一聲脆響摔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