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淡然的說道:“我並不是被夫人的病症嚇倒了,隻是一時沒有想到,故此深吃了一驚。本姑娘自小也曾修習醫術,如果夫人不介意的話,想鬥膽與夫人診斷,可好?”
蕭皇貴妃看著李洛秋神色極為凝重,眸子中一閃而逝的淡藍色的光暈,讓她心中竟是為之一震。
心裏便想著,如今的自己終日為病痛折磨,過著這生不如死的日子,如果早死了也便是個解脫,饒幸治愈,何償不是一樁美事?
何況她對眼前的這位女子,內心裏竟是生出了讓人意想不到的親切,內心的距離便由遠而近,心底裏一下子想起了當初自己困頓在大街上賣身葬父的尋番場景,“娘親,你看這個姐姐多可憐,我們將她帶回府中吧?”
二十多年前的一幕,隨著眼前女子的出現,以及眼神是無意透出的親和與關切,讓她憑空想起了自己那早已經香消玉殞的妹妹。
心裏雖然如此想著,眼角重又濕潤了,嘴上卻說道:“不要說治了,許多大夫即便是看到了,都會嚇得回家做惡夢的。四年前,聽說在茶馬古道有過一位年紀幼小的小姑娘,象是上天派下來專門替窮苦人治病的一般,經由她手的,將死之人都能夠治活。我的兒子還算孝順,為此事不遠千裏,四處察訪,但是,這麼些年下來,竟是一無所獲。聽說,那位小神醫在這凡世,不過滯留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自此後便又銷聲匿跡了。”
蕭貴妃的話,說的李洛秋心裏一陣抽搐。
四年前,哥哥白險鋒要進明德學堂求學,自己因為久困在五梁山,便苦苦求了狼王狼後,與兩名隨從一起送大哥到的明德學堂。
因為那時候,洪水剛剛退下,一場史無前例的瘟疫正在人間肆虐。
李洛秋是個救死扶傷的大夫,最看不得病人受苦。
這一路之上,救下了不少貧困的百姓,後又研製出了治療這場瘟疫的方子,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那時候沒有互聯網,沒有郵局和電話,人們將她的方子爭抄於牆壁之上,或者大樹上,這場瘟疫所帶來的霍亂,很快平息。
自此之後,她的神醫的名號也就傳來了,因為她在人間滯留的時間太短,過後又如泡沫般消失了。
人們不知道她來自何處,又去向何方,隻知道是上天派下來救苦救難的,不同版本的傳聞,幾乎將她仙化了。
在此期間,她還治愈了一些疑難雜症,尤以江湖名流,神武幫幫主張勝男的病症最為奇特。
想不到,事隔多年,竟還有人記得她所做的這一切,心裏不免有些喜滋滋的。
上前一步,並不忌諱蕭貴妃的反應,拉開她的袖子,當看到那已經因為癢癢而搔得麵目全非的身子,還有那已經掉盡頭發的禿頂之時,李洛秋的眼淚差一點掉了下來。
在仔細把過脈之後,清理了一下有些發哽的喉嚨說道:“夫人,你這其實並不是因病而起的,實實的,是因為身體中被注入了一種菌群病毒。確切點來講是感染到了某種病毒品,這種病毒是通由某種方式植入體內的,比如新沐浴過後,身上濕氣未幹。那些菌類如同的將近發芽的種子,一經碰觸人體,在合適的環境下,便會變本加厲,雖然如此,卻並不傳染,因為夫人身上的病菌屬於不能產孕的子菌群,植入夫人體內的卻是母菌群。”
這麼多年以來,雖然蕭玉環也曾經有過懷疑,但所找來的大夫都是眾口一詞,說是她自身的病症。
自己的兒子雖然也多方查探著,許是怕她會心在負擔,卻並不肯將事實的真實情況向她彙報。
現如今,這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嘴唇輕輕一啟一合,便否定了這許多年來的一切。
內心裏激動著,說話聲音也有些顫抖了,以手扶桌,強撐著自己顫動著的身子,問道:“老婦不解,雖不敢對姑娘的醫術有何懷疑,無憑無據,姑娘何至如此說話呢?”
李洛秋站起身來,在屋子內踱了兩圈步子,強行壓抑著內心的憤懣說道:“此種病叫做天花疹,是取自天花的病毒與鮮花疹的病毒摻和而成的。製成此種病毒並非三兩年的時間可以達到的,需要長年累月的積累方才有此成就。
這種病發作起來,周身奇癢難奈,而一部分又刺傷著人的神經末梢,雖不致於傷人性命,但是因為人體內的神經末梢是與五髒六腑相毗連的,痛癢之時,如同五內俱損一般。傷病之人,常常是生不如死。夫人,本姑娘說的可否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