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柳篇之八(1 / 2)

“不重要的,不重要的,這些都不重要,蘇公子!”琴柳在蘇歉然的懷中,微微搖著頭,任由淚水洗刷著自己的臉頰。

蘇歉然以唇吻著琴柳臉上撲簌簌下落著的瑩潤淚珠,輕聲呢喃著:“如何會不重要呢?原本我以為,這一生將會枯守著你幼時的氣味安度一生的,如何又會不重要呢?”

天色終是大黑了下來,四周圍黑壓壓的林子,不時傳出猛獸的嘶吼聲,兩人在距離水域不遠的所在尋得了一處小草屋,那顯是時常找獵的獵人們,日常落腳的所在,茅草屋舍雖然陳舊,無形中卻成為了兩人可以遮風蔽雨的最佳場所,困境中的兩個人,相互依扶著一步一步向著那處小屋走去。

以前常聽人講起過,山裏的獵戶時常建幾處臨時定居點,方便找獵時居住,有裏邊放置些許日常用品,用完之後,在自己再次上山時,再送上來一些,不確定的人,卻保持著不變的習性,使得這些有著純樸民風的傳統代代相沿。

這間茅草苫頂的小木屋興許也屬此類,說不上豐盛,卻有簡單的米食,甚至還有幾串風幹了的臘肉掛在頂梁處。

蘇歉然將琴柳安置在簡陋的床上,按下她幾次欲站起的身子,溫聲說道:“柳兒,屋裏有柴,我劈一些來邊燒些簡單的飯食,邊讓這屋子升溫,借機驅散這四周的寒氣。”“蘇少爺,這,這怎麼可以啊?從來這都是女人的事情,如何要你這個大少你來做?”琴柳心下竟是恍惚不安,剛欲起身,蘇歉然大力將她按坐在床上,佯怒道:“又叫蘇少爺了,難不成你真的對我無情?”

琴柳急急的搖著手辯解道:“蘇少爺,不,蘇大哥,隻要你不嫌棄柳兒,柳兒哪裏敢對蘇大哥有何不滿?”

蘇歉然臉上漾起一抹薄笑,星眸泛光,低沉著聲音說道:“既是如此,那就安心在這裏歇會兒,我劈好柴,收拾好灶台,你來做飯可好?”

琴柳點頭,如此時候,她當真也是太累了。

這重累當初在蘇歉然被蛇咬傷的時候,全然不覺,此時放鬆身心,身子沉的竟再不想動彈一下,斜依在簡陋粗硬的平板床上,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昏昏沉沉中,忽然感覺身子被人搖動著,琴柳原本是個警醒的人,雖異常勞累,卻還是出於本能坐直了身子,睜開眼睛,卻見蘇歉然一臉溫笑的坐在她的身邊,手拍著她的背說道:“柳兒,餓著肚子睡覺是不好的,容易傷胃。我將中午時咱們在飯店帶來的餅蒸了一下,不會做別的飯,熬了點粥,不小心熬糊了。並且,我看外邊似乎有些野草,拿來嚼了兩口,感覺味道還不錯,將就著吃上幾口,可好?”

琴柳翻身下地,因為下的有些急,扶著蘇歉然的手穩住了,方才嗔怪道:“蘇大哥,這鍋台灶圍的,哪裏是你這樣的男人做的事情?若是以後再如此,柳兒可真的要生氣了呢!”

蘇歉然拉了琴柳的手,走至桌前,遞給她一碗粥笑說道:“火燒大了,煮的有點糊,柳兒將就著吃上一餐,待得我們回到家成親之後,你日日煮飯給你家相公我吃,我呢,就專心隻讀聖賢書,來年來個雙喜臨門?”

琴柳此時確實餓了,倒也沒感覺到糊不糊的,咽下一口飯,問道:“金榜題名時,頂多算做一喜,哪裏來的雙喜臨門?”

蘇歉然向她湊了湊身子,有點不好意思的笑道:“設若我們回鄉後不日洞房,明年的這個時候,是不是就生下兒子了呢?如此算不算得上雙喜臨門?”琴柳俏臉一紅,低頭隻是說了一聲:“飯要涼了,快些吃吧!”

不論寒暑,這深山裏的風終歸有著獵獵涼意,況且茅草屋的蔽風效果並不太好,這幾年蘇歉然為尋琴柳,雖然過的也是無著落的生活,但在石岩地麵上打地鋪睡覺,還當數頭一次,而床上那條唯一的薄被,還被推給了琴柳,想當然的有點睡不著覺。

琴柳方才眯了一覺,終歸不似先前那般疲累了,聽著地上輾轉反側無法安睡的蘇歉然,琴柳忽然抬起身子,低聲叫道:“蘇大哥,你,地上太涼,你還是上床上來睡吧!”“不,不能,君子不能趁人之危。”蘇歉然固執反駁著。

“蘇大哥,你聽外邊的呼呼山風,想是要下雨了,柳兒害怕!”蘇歉然身體一怔,這顯然不是他事先能夠料想得到的。

是啊,女人原本膽小,自己怎麼就忽略了這一層了呢?坐起身來,想了一下,從外邊搬過兩塊石頭進屋。“蘇大哥,你黑天瞎乎的搬石頭做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