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想要朕如何做?”
任未成看著任朝陶,想起她還不到兩歲的時候就找出了害死她大弟弟的凶手,不禁暗自歎了一口氣,這樣聰明的頭腦,為何會隻是一個女子。不過,任未成微微眯了眯眼,也幸好隻是個女子。她是他最喜歡的孩子,一是因為她是他所有孩子中最像他的,二便是因為她是公主,不會去覬覦那些不該他們覬覦的權利與地位。
“兒臣希望父皇能夠放過四弟朝慎。”任朝陶毫不猶豫地開口道,接著又指了指自己腰間的布帛道:“這張布帛是兒臣偶然拾得,與呼延大人一家並無任何關係。希望父皇不要因此怪罪他們。”
“你用這麼一張布帛跟朕提兩個要求,未免太貪心了些。”
任未成聞言看向任朝陶,盯著她笑道:“更何況,朕剛才就說過,不想要你的性命。如此一來,豈不是你還欠朕一條命?”
“兒臣的命換朝慎。”任朝陶毫不猶豫道,可下一句話還未出口,她卻猛地紅了眼眶。
任未成見她忽然變了臉色,眼眶中還泛著盈光,心中不免冷笑,到底還是個小孩子,說到以命換命還是有些害怕的。他正欲開口,卻見她仰了仰頭,接著看向他低聲道:“兒臣的命換朝慎的命,另外,兒臣求問父皇。”她的目光如炬,不容他躲避,隻聽見她道:“母後的命,有資格去換呼延大人一家的命嗎?”
任未成聞言心中仿佛被利劍刺了一下,他稍稍向後退了幾步,扶住身後的案幾,抬眼看向任朝陶,道:“出去。”
“想必父皇比兒臣還清楚,二()弟或許是心有旁騖,可是母後,怕是比誰都要無辜吧。”
任朝陶並未理會任未成的逐客令,而是接著說道:“母後的溫良賢淑,天下誰人不知。她會不會做下謀權篡位那等事,父皇會不清楚?父皇從小便如此寵愛兒臣,除卻那些不為人知的原因外,不也是因為兒臣是母後的女兒麼?”
“可是父皇因為二()弟之事收繳母後的鳳印,還將她打入地牢,更是殘害了她那麼多兒女。您明明知道這麼做一定會逼死她,卻還是毫不留情。”
任朝陶說著,想到她根本不曾來得及與母後好好告別便是天人永隔,心中悲戚,連聲音都帶了些許哭腔道:“早在舅舅離開任安那年,兒臣便知道父皇必定會對付已經沒了實權的陸家,雖然升了表哥的職,卻削減了他和舅舅共同戍邊時兩人手下一半的士兵數量。為的不就是防止他站在兒臣的那些弟弟身後為他們奪權麼?”
“可是母後呢!母後她從頭到尾什麼也沒做錯過!您這樣把她逼上絕路,您自己難道不難過嗎?”
任未成本來一直別著頭看向別處,直到聽見任朝陶這句話,他才忽地睜大了雙眼,雙手在案幾的邊上狠狠地收緊,他抬眼看向任朝陶,冷聲道:“任朝陶,朕叫你出去。”
“那父皇是答應兒臣的要求了麼?”
任朝陶並不在意任未成對她的態度,隻希望用她的努力可以換回任朝慎的一條命。
“你剛才不是才說了,夫妻恩愛之情,在我們任家,根本不足為談麼?”任未成並不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以她的話反問道:“結果還是要以你母後來要挾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