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這小子,這段時日也不要再四處亂跑了。找個日子與獨孤家把親事定下來才是正經。”

公孫夫人聞言也不禁微微變了臉色,她並非不喜歡那聰明伶俐的獨孤姑娘,相反,她覺得獨孤姑娘的智慧聰穎並不亞於麵前的任姑娘。隻是,獨孤姑娘出身商人家庭,身上那一股商人精明的氣質與她的兒子總是不相配。

獨孤家是延邊城的首富,在豐朝各地均有產業,十分闊氣。比之他們,哪怕在姑蘇城中家大業大的公孫家也遜色了許多。

他們公孫家是在飛天國時期隨著眾多西域民族大舉遷入中原時,選擇定居姑蘇城。公孫敖的祖輩都是土生土長的延邊城歇安族人,因此他即使定居姑蘇,每隔幾年也會不辭路途辛勞前往延邊,與故時相交的諸多家族再續情誼。獨孤家便是這些家族其中之一, 兩家在公孫舜與獨孤姑娘還在繈褓中時便由他們的父親做主定下了親事。前些年獨孤烈派了唯一的女兒獨孤守商前往姑蘇城負責獨孤家在江南行省的一切商業事務,這可是樂壞了公孫敖,天天樂不可支地將獨孤守商邀請到家中做客,公孫夫人想著,不滿地看了公孫敖一眼,道:“也不知道是誰逼得兒子不願意在家多待,一個勁地往外跑。若不是老爺天天找來他不喜歡的女子逼迫他,我的舜兒會往外跑嗎?!”

公孫夫人說著走近公孫舜,伸手挽住他的胳膊,一臉不服氣地看向公孫敖道:“老爺要是再把我的舜兒逼得離家出走,那我也要跟我兒子一起走。”

公孫敖聽見妻子如此說,不由瞪大了雙眼,道:“夫人這是在威脅我麼?”

公孫敖知道江陵那個地方多出士子,妻子雖不是江陵樓家那般名震天下的文人世家出身,卻也是書香門第家的女兒,打心底之中便瞧不上獨孤家那般經商之人。可獨孤家的女兒自小便專程請了老師教女兒讀書,而且那獨孤守商她也是見過數次的,言談舉止之間絲毫沒有商人家庭的粗鄙之處,為何還要如此抵觸那孩子呢?

“我隻是為了我兒子的幸福著想,老爺訓斥舜兒日日在外奔波不著家,卻也不想想是什麼原因把舜兒逼得有家不願回!”

任朝陶這下終是聽明白了,原來那時在偃師城遇見公孫舜,他竟是在為了躲避那位獨孤姑娘而離家出走的途中。她想著不禁看向公孫舜,隻聽見他道:“娘,我也並非隻是因為獨孤姑娘才決定離家遠行。您想想看,以咱們的國土之遼闊,這天下會有多少數不清的美景。出門曆練一番,即增長了見識,又開拓了眼界,有何不好呢?”

“可是娘親都已經一年多不曾見過你了。”公孫夫人說著,有些心疼地看向公孫舜。公孫敖見狀又接著開口道:“男兒誌在四方,無論如何,舜兒總是該出去曆練一番。這下曆練夠了,也總該回到家中準備成親了。夫人,你就勿要再阻攔了。舜兒不是也說了,他並非因為獨孤姑娘才離家曆練的麼。”

“可是兒子並不喜歡獨孤姑娘,更不會與她成親。還請父親勿要逼迫兒子了。”

任朝陶聞言差點就猛地笑出了聲來,她瞟了一眼一臉嚴肅的公孫舜,不由驚訝:看不出來這公子哥兒骨子裏還有一股倔強的脾氣,敢和他爹這樣的老頑固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