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雪染一夜白(1 / 3)

任朝陶坐在公孫舜的臥榻之上,看著他替她上好藥,又用紗布一圈圈地纏好,接著打了個結,這才把她的衣袖放了下來。

見他如此細致,任朝陶忽地想起了自己以前給弟弟妹妹們上藥的時候,忽地笑出聲來道:“公孫舜,你好像姐姐。”

公孫舜聞言微微蹙了蹙眉,卻在抬眼看向她舒展開,隻聽見他笑道:“在下便全當是被公主誇讚了。”

任朝陶輕抿著唇,點了點頭,輕聲道:“本就是在誇讚你。”

公孫舜背對著她將藥箱收拾好,接著轉過身來看向她道:“朝陶,為何要派人跟蹤我?”

任朝陶這才想起那一日圍場相遇過後,她與他分明是不歡而散,結果今晚相遇她卻因著形勢緊急而將之前的情況拋在了腦後。不過,任朝陶抬眼看向公孫舜,想起他的那個吻,心知他也同樣將那日的情景給忘了。她本來尷尬的神情稍稍放鬆了些,卻還是左看看右看看,一時想不出用什麼話搪塞過去。隻得轉移話題道:“咳,你為何改名叫‘君盡觴’?”

公孫舜並未回答她這個問題,隻是靜靜地看著她,道:“朝陶,回答我。”

任朝陶背靠著牆,雙手環著膝蓋,抬眼看向他,低聲道:“畢竟相交一場,怕公孫公子遇到危險罷了。”

“任安畢竟是我的地盤,就像在姑蘇時公子照顧我一般,我也該有所回報。”

任朝陶說著,不自覺地點了點頭,似乎在證明自己所言非虛。公孫舜聽她說著,微微頷首,麵無表情道:“那倒是在下想多了,今日貿然約了公主出來,還害得公主受傷,是在下的不是。”

“眼下公主上了藥,也不再疼了,便帶上藥請回吧。”

公孫舜說著已然替任朝陶打開了房間的門,正是夜深,整個客棧都在沉睡之中,任朝陶看著房門外空無一人的走廊,想到客棧外空無一人安靜得鴉雀無聲的任安大街,不由有些害怕。她雖有武功傍身,但畢竟受了傷,要是再遇到什麼伏擊,想必會吃不了兜著走。隻見她咬了咬唇,跳下床走至公孫舜身邊,扯了扯他的衣袖道:“你送我回宮好不好,我怕——”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聽見公孫舜已經關上了房門,將她抵在了房門之上。

他的距離太近,讓她幾乎不敢直視,他將她的雙手抬高鉗製住,低頭看著她,壓抑著有些發怒的聲音低聲道:“任朝陶,你現在是在做什麼?”

“一麵趕我走,一麵又找你的好哥哥派人來跟蹤我。一麵說著冠冕堂皇的胡話,一麵又有意與我獨處。”公孫舜很高,又生得深目高鼻,在昏暗的燭火照耀下,他的眼睛仿佛陷入了深深的陰影之中。任朝陶有些怯懦地看著他,想到以前的公孫舜從來不會這樣對她說話,讓她產生無力反抗的壓迫感,他一直將她捧在手心,為她抵擋一切危難,就連那一日在圍場時,他都還是溫和的。

不過數日未見,他為何變得這樣令人害怕起來?

“我沒有想要與你獨處,那一日在圍場我已經說過了,我們之間不過是利用關係而已!”

任朝陶想要逃離這個令她覺得壓抑的人,她抬起眼來堅定地看向他,道:“放開我。”

“你明知我不會放。”公孫舜眼見她有些吃痛,便微微鬆開了鉗製著她的雙手的手,語氣也緩和了不少。他的眼也從陰影之中顯現出來,他垂首看著她,見她的眼中閃爍著懼怕與躲避,不由低聲歎了一口氣。

“朝陶,我也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