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一陣敲門聲,紀無渲本還納悶這麼晚會是誰前來敲門,從桌邊站起身走到門前時,卻聽見了任朝陶的聲音。
“紀前輩,晚輩貿然前來拜訪,還請您見諒。”
隻見紀無渲拉開了門,斜倚在門欄處,看著任朝陶搖了搖頭,麵上一幅全心為小輩解決疑難的表情道:“任姑娘可是有要事相商?”
起先見到那副鋼鐵魯班畫像時,任朝陶曾將嫌疑引到步忘歸身上。確認了幕後之人乃是任朝行後,她卻覺得納悶,任朝行擅長機關術一事,卻是她乃至宮中諸人全然不知的。不過他的確是在外遊學數年,所學為何也沒有人會去細細深究,但這世間的機關術如今皆是由木甲門一家而出,若是想打聽出任朝行的情況,還是得先從木甲門如今當家的紀無渲這裏查起。
“任朝行?”紀無渲聞言,不由腹誹了萬仲西一句,讓他去查那小子的名姓還非得拖到武林大會結束之後,早知還不如早些與任朝陶搭上話來得快。
她輕笑了一下,卻很快收起了笑意,看向任朝陶,開口道:“我從不是賣關子之人,若是任姑娘的身份與我所想別無二致,那麼那任朝行,我便是見過。”
“可若是任姑娘並非我所想之人,那麼任朝行,我卻是沒見過。”
紀無渲的話聽上去莫名其妙,令人丈二摸不著頭腦,卻見任朝陶亦是報以微笑回應道:“自是如前輩所想,還請前輩與我講講那任朝行之事。”
倒是個爽快直率的姑娘。
紀無渲不禁多看了任朝陶幾眼,似是想看看她是否所言非虛。見她麵色沉靜,毫無做作神態,卻也不急著與她全盤托出,隻是笑道:“任朝行的事倒是不著急,隻與你說說那暮返之事如何?”
任朝陶聽見紀無渲這樣說,心中雖有些遺憾,但也暗喜。本隻是碰碰運氣來紀無渲這般隨意問問,卻不想竟能知道關於暮返的情況,倒也算是不虛此行。
“丐幫前任幫主武襄首,與紀前輩曾是摯友。”
任朝陶見這擂台之中的眾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就連萬仲西都退後兩步,讓她站到自己前方,卻並不膽怯,已然麵不改色地看著眾人說道。
“我想萬前輩、皇甫掌門甚至意成方丈這幾位與紀前輩相交數年,算得上是老朋友的你們都清楚,紀前輩擅長機關術法,曾專程做了幾隻機關鳥分別送與諸位。”
任朝陶說著,眼光掃過麵對著她的皇甫侃與少林寺方丈,見他們都點了點頭,這才接著開口道:“紀前輩做這些機關鳥的原因,並非隻是為了供諸位前輩逗樂,而是另有所用。”
“雖不知諸位前輩如何放置那鳥,可武襄首幫主卻是隨身攜帶,時常讓那機關鳥歇在房間窗沿處。”
任朝陶說著,擰開手中機關鳥上的暗置機關,隻見那木製的小鳥緩緩從她手中飛起,扇動著翅膀一直低飛在她身側,她又將手放到那鳥的一隻翅膀之下,微微觸動了一下,便聽見嗡嗡地聲音響起,接著那鳥竟是低低地發出聲音來。
“暮返,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如此待我!”
眾人乍一下聽見這聲音時,本還不曾反應過來,卻又緊接著聽見一陣乒鈴乓啷的聲音,雖然很難辨別,但卻可以依稀判斷那是刀劍相撞而產生的擊打之聲。
“怎麼,堂堂丐幫幫主竟是打不動了麼?”
這個聲音出現時,在場的眾人幾乎都是立刻變了臉色。他們對於這個兩年以來在武林之中十分活躍的聲音實在是熟悉得不得了,甚至剛剛還曾聽見了那聲音挑釁君盡觴。
“既然你已經要上路了,我便讓你死得明白些。”
“這數月以來,我早已讓你身中劇毒,武功盡廢。隻待殺了你,讓我成為名正言順的丐幫幫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