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公孫舜的相遇,依舊略顯尷尬。

任朝陶剛剛從比武台上飛身而下,聽見主持人報出她獲勝的消息後,卻遇見正好準備上場的公孫舜。她有些遲疑地看向他,之後卻別開了眼,從他身邊快速地跑了過去。

公孫舜這一場遇上的是崇胤宮的一個小弟子,雖說基本功十分紮實,但比之公孫舜實在還是差得遠了,因此這第一場比武下來,實在是贏得不費吹灰之力。

“任姐姐!”

公孫玦眼見任朝陶正站在擂台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之下,便一蹦一跳地尋了過來,笑看向她道:“姐姐真是將皇甫劍法修煉得爐火純青,阿玦連姐姐三招都接不下來,剛才我爹追著教訓我,我實在懶得聽,便向著姐姐來了。”

任朝陶聞言不由笑著看向公孫玦道:“讓你第一場便遇見我,的確有些不公平。我雖說功力也不算十分精進,確實是比你這丫頭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練習得好些。”

“任姐姐,哥哥究竟跟你說了多少阿玦的壞話,如今阿玦早不是從前那麼偷懶了!”公孫玦撒嬌般地挽住了任朝陶的手臂,一邊搖著一邊道:“任姐姐,你怎麼不看哥哥的比賽,自己跑到這兒來乘涼痛快了?”

任朝陶有些訝異地看向公孫玦,忽地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道:“總不是贏一場,有什麼好看的。更何況,與你哥哥加油的那些姑娘還不夠多麼?”

“從不差我這一個。”

任朝陶的話音未落,便聽見樹後傳來一陣輕笑聲,隻聽見獨孤守商開口道:“饒是這擂台旁的姑娘再多,也比不過朝陶你一人。”

“獨孤姐姐!”

公孫玦一見獨孤守商,麵上的笑意更深了些,隻見她鬆開了挽著任朝陶的手,雙手抱拳揖了揖身子道:“倒是恭喜獨孤姐姐,如今那暮返已除,終是與皇甫公子解除誤會,可以重修舊好了。”

獨孤守商伸手輕輕拍了一下公孫玦的額頭,露出有些好笑的神情道:“人小鬼大,盡是說些沒大沒小的話。”

公孫玦笑著衝她們二人吐了吐舌頭,笑道:“阿玦也隻有和姐姐們在一起時才如此自在罷了,既是姐姐們不喜阿玦,那阿玦這便先離開便是了。”

她說著,已然邁開了步子準備離開,卻被任朝陶伸手攔住了道:“就是你會說,分明就是想要繞過去看比武了,卻尋些理由來噎我與你獨孤姐姐。”

“任姐姐心裏明白就好,偏生要說出來!”公孫玦聞言,有意露出一副被捉住了把柄的小害羞樣,撫了撫額前的劉海,“哈哈”一笑道。

“行了行了,若是想去,便快些去。”

獨孤守商向著擂台的方向揮了揮手,像一陣風似的將公孫玦吹開了去,眼見她一跳一蹦地向著那擂台而去,獨孤守商竟是忍不住輕笑出來。

“阿玦今年十五歲,正是該如此性子才是。”

任朝陶聽見獨孤守商的話,讚同地點了點頭,仰靠在樹幹之上,抬眼看著樹葉之間斑駁的陽光,微微合上了眼,低笑道:“世間難得少女嬌俏時,你我這般年紀,與阿玦相比,的確相形見絀。”

“如此哀歎,倒不似你的性子。”獨孤守商的話音未落,便見任朝陶睜開了眼,回過頭看向她道:“我的父皇將近而立之年才有了我這個長女,如今我已至雙十年歲,父皇卻也年近半百。”

“按照我朝的慣例,此時該早已立下了東宮之位才是。”

任朝陶想說的話並未說完,但獨孤守商卻已明白了她話中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