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
步忘歸聽見任朝陶如此說,不由追問道。
然而任朝陶卻並未正麵回應他,隻是輕輕搖了搖頭道:“不必在意。”
暮返早在她到來之前就被任朝行的人下了毒,這也就罷了,偏生是挑今日下手,豈不是明擺著給要給她下馬威看。
隻告訴她,哪怕是在邊境待上半年,他都可以叫這影魅軍中他的人留著那暮返,就是要讓她回到軍中親眼看看,他如今的勢力,比她要大上許多。
可惡。
任朝陶剛剛拿起手中的茶盞,便將之狠狠地向著地麵砸去。
明黛嚇了一跳,急忙道:“公主這是怎麼了?可是步公子又惹您不快了?”
明黛雖不知任朝陶此番出行是為何,但卻知曉她是與步忘歸一道。雖說如今兩人交好,但明黛隻想著步公子那毫不留情麵的嘴,便覺得一陣頭疼。
不過任朝陶倒是一向不怎麼在意過,想來應該不是與步忘歸有關。明黛轉念一想,便又開口道:“難不成,又是與岐山王世子有關?”
任朝陶聞言,這才略微收了收麵上狠戾的神情,衝著明黛微笑道:“無事,你也知道,我這才剛回來,便又要往延邊城去,一時覺得煩悶罷了。”
明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接著忽地“哦”了一聲,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道:“公主方才走得急,奴婢還沒來得及與您說呢。”
“前段時日,就是公主在西羌的那段時間。奴婢隨著尚食局的姑姑出行采買,在城中竟遇見了君公子。”明黛說著,衝著任朝陶挑了挑眉道:“想來是要來尋公主罷。於是奴婢尋了個空,告訴他公主您正在西羌。”
“但他卻說他知道,奴婢還覺得奇怪。公主您一路行軍,連家書都不曾來過幾封,君公子又是如何知道的?”
明黛的話同樣也是任朝陶這些日子以來實為困惑的一件事,他知道她出行西羌算不得稀奇,她專程交代了朝昳,許她交代獨孤守商與皇甫越此事,而公孫舜與他們同來,自是會知曉。
但有關那孩子之事,朝昳全然不知,獨孤與明黛也僅僅是知道孩子沒了,卻並不清楚這其中是非曲折。哪怕是在與明黛說起時,她也有意避開了那些過於慘烈的事實,隻是說起呼延譽囚禁她一事。
且不說獨孤與明黛,兩人皆是極為守信之人,不會多舌告知公孫舜此事。哪怕告知他,他也不會清楚是呼延譽所害。她並不清楚呼延譽是否有將此事告知任朝行等人,但卻可以確定,公孫舜一定是從他們的人口中,知道了那孩子死於呼延譽之手的事。
“呼。”任朝陶輕聲歎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極為疲憊地看向明黛道:“想來他是同我大師兄他們一道而來,自是會清楚。說起來,朝昳與龍途,後來又如何了?”
“婚事自是推遲了,但卻並未取消。”明黛的話讓任朝陶不禁露出了放心的笑容,心中不禁暗自歎道,果然不曾看錯龍途此人。
前些日子收到朝昳來信,原是已與皇甫越夫婦到達了甘州,聽聞她回宮的消息,幾人便一致決定要留在甘州等她,之後再一同往延邊城而去,任朝陶自是同意,隻是此刻影魅軍中旁生枝節卻讓她不由有些頭痛。
說起甘州到延邊,必回經過沙州,而紀前輩的兵書也依舊在任朝行那裏不曾取回。好在紀前輩並不著急,直說若是任朝陶能替她拿回兵書,便先留在自己身邊用著,等她有了空,自會來找她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