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認識死者。”陳鋒問。
“你之前給我打的電話,從你介紹的情況看,可能是我認識的那個人。”顧霖夢點頭說道。
“常國他昨天找你,說了什麼嗎?”
“沒有。但他有些緊張,好像有事讓他煩心。”
“什麼事?會不會……”
“別亂猜。”顧霖夢武斷地堵住他的嘴,腦海裏沒有浮現出任何具有特殊意義的東西。
她心裏煩躁,駕駛摩托的雙手有些顫抖。她心裏有個令人震撼的懷疑,可令她沮喪的是沒人相信。
接到常國電話時,她想說出來,可她明白常國也不會相信。這些話她不能對陳鋒說,隻有知道細節,參與案子的人才能討論。
陳鋒現在還在外麵晃悠,隻能一個月後才能回刑偵科。
前麵就是湖口井。陳鋒瞥向這一側的後視鏡,看見後麵跟著一輛警車,車頂上的燈閃著紅和藍色的光。轉過彎,窄窄的胡同巷裏排滿了巡邏車和刑警的民牌車,一輛救護車擋住了一條巷子的入口,一台電視台的采訪車停在稍後的地方。記者被攔在警戒線外,擾擾嚷嚷地走來走去,看到停下一台警車,紛紛圍了過去。
顧霖夢和陳鋒繞過救護車,從黃色膠帶底下鑽過。兩側逼仄的磚牆擋住了斜照的太陽。桔林坪裏一大群警察在拍照、交談、四處張望。遠近的灌木叢開著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馥鬱的香氣漂浮在潮濕躁動的空氣中。
提著對講機正在講話的齊勝注視著兩人過來,咕噥了幾句便結束了通話。
有人圍著屍體。從顧霖夢站的地方,隻能看見左大腿和一條手臂。
黑色毛衣,破開的洞和發開的線,還有髒得隻剩灰色的牛仔褲。
“顧隊,沒有證件,也沒有可以表明身份的東西。”常國對顧霖夢說,“不過,看起來以前應該吸過毒,墮入了流浪者行列。你認得出他嗎?”
男警察全部退開,顧霖夢俯身向前看個清楚。“嗯,他就是在戒毒管理中心掛過號的劉誌文,外號誌佬,以前上過電視,戒毒很成功,但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顧霖夢後退幾步,看著擁簇的野花。“通知家屬了嗎?”
“還沒有,顧隊,確認屍源之前,我們不能憑猜測找人。”常國慎重地說。
“嗯,我會讓你們確認死者身份的”
“死因是……”顧霖夢問話,年輕偵查員記錄。
“很明顯,銳器捅破內髒所致。沒有皮下出血,排除了被勒死的可能性;耳內沒有出血,說明沒有腦部創傷。但刀口很多,凶手似乎抱著深仇大恨。臉部有一塊瘀青,可能是倒地碰撞所致,左臂大片瘀青,是死亡前形成的。”法醫又仔細地看了看屍體,然後搖了搖頭。“更多情況,必須解剖屍體才能了解。”
“什麼時候能解剖屍體?”顧霖夢問。
“明天吧。”
顧霖夢一言不發地盯著法醫。
“那就早點,早晨六點就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