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座上的皇上暗暗垂下眼眸,仿佛已經累極。淡淡的道:“罷了,都押下去查清楚了再說吧。”
“皇上,這事關龍嗣怎麼能這樣草草了事,現在主要的凶手都已經抓到,何須再查,難道皇上忍心讓剛剛離去的龍嗣不得安心嗎?”皇後一把攔住欲押走赫連寶儀的內侍,滿是激憤的對皇上說道。
“那皇後以為如何?”皇上看著皇後問。
“臣妾以為,應當立即將她們都斬首以慰藉龍嗣的在天之靈,此等歹毒之人不可再多留。”皇後果真心狠。
不料皇後才說完,眾人都齊齊跪在地上高聲懇請:“請求皇上將凶犯斬首!”
這一幕讓寶儀所料不及,原來她這麼的不得人心,原來這些人都巴不得她趕緊消失。樓飛然,你千辛萬苦得來的帝女怕是要保不住了,寶儀在心裏冷笑著。
就連樓飛然也沒有想到這些人會有這樣的舉動,他若不立即處決了赫連寶儀,這些人定然認為他是在包庇赫連寶儀,偏偏皇後又步步緊逼,要立即拿人。
即使他真的想護著赫連寶儀那也難了。
大殿裏的氣氛一時僵滯,都在等著皇上的決斷。
皇後見皇上還是無動於衷,不由得命令道:“還不拿下這毒婦!”
一旁的內侍見皇上也沒有反對,便要拉起赫連寶儀出去處決。偏偏寶儀亦是無動於衷的直直看著高座上的樓飛然,她唇角噙著冷笑,鮮血流淌在她的左臉頰上,樣子十分的嚇人。
誰也不知道,她還在堵,堵樓飛然的心,他會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被處死?
皇上剛想開口,階下突然一人大聲喊道:“等一下!”
眾人被嚇一跳,皆望向那開口的人,原來是赫連寶儀的貼身侍婢,也就是之前被昭儀娘娘賞耳光的秋心。
卻見秋心跪爬向前,一臉決然,她大聲的說:“皇上,不用查了,這件事情和夫人沒有關係。如果要處決便處決奴婢好了,因為……”她有些猶豫,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之後她才道:“因為下藥的人正是奴婢,和其他人無關!”
秋心的話讓大家震驚不已,怎麼會是她呢?
寶儀亦是大駭不已,她掙脫內侍的手,一把撲到秋心的身邊,不相信的搖著頭,“秋心,你瘋啦!你怎麼能說這藥是你下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無辜的頂罪隻是讓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而已!”
秋心卻潸然淚下,不敢看著寶儀,裝作冷漠的別過頭,“夫人,你別說了,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該對昭儀娘娘心存記恨——”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寶儀不解。
“上次昭儀娘娘在大庭廣眾之下賞了奴婢十個耳光,奴婢一直記恨在心裏從來沒有忘記,奴婢一直盼著昭儀娘娘出事。不料今天正好碰見送藥的宮女,奴婢想這不就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嗎,於是偷偷將事先藏好的藏紅花下到藥碗裏。奴婢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差點連累了夫人,還請夫人原諒奴婢。”說完,秋心向著寶儀磕頭認罪。
“你胡扯!那你說你的藏紅花哪裏來的?”寶儀還是不相信,她心裏又急又怒,秋心怎麼會這麼想不通。
“這個很簡單,上次夫人得風寒都是奴婢親自到藥房取的藥,奴婢趁著沒人注意便偷偷的私藏了一些藏紅花。”秋心不急不緩的回道。
“不,我不相信你說的,你一定是在騙我!”寶儀這一刻隻知道她不能讓秋心莫名為他人頂罪。
皇後也沒有料到半途跑出個認罪的,冷道:“皇上,臣妾認為這個婢女的話隻能相信一半,她說藏紅花是她放在靜妹妹的安胎藥裏,這極有可能是事實。而秋心是鳳儀夫人的貼身侍婢,如果鳳儀夫人一點都不知情是不可能的,是以臣妾認為,一定是鳳儀夫人指使秋心這樣做,如今東窗事發秋心這個忠心的侍婢就出來為主子頂罪。”
皇後還是不肯放過赫連寶儀,無論如何都要拖赫連寶儀下水。
“皇後娘娘錯了,這件事情夫人確確實實不知情,因為那剩餘的藏紅花奴婢已經藏在一個隱秘的地方,隻有奴婢一個人知道的地方。”秋心依舊鎮定的說道。
“是什麼地方?”高座上的皇上不由得發問。
眾人也好奇的等著秋心的答案,皇後則冷笑著,她一定在想秋心鬧這一出不過是為了挽救赫連寶儀,她才不會讓這些人如願。
秋心驀然定定的看著皇後說:“這個地方奴婢隻願意告訴皇後娘娘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