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跟百裏長傾回來的時候,姬無淚是將自己定位在客人這個身份上,可是,為什麼隨著時間流走,她越來越覺得自己成了主人。
比如。
為什麼百裏長傾那廝夜夜留宿在她房?她不是百裏長傾的夫人,不需要為百裏長傾暖床好嗎?
再比如。
為什麼她要天天以貼麵膜的名義跟老夫人請安?她不是老夫人的媳婦,不需要伺候老夫人好嗎?
再再比如。
為什麼府裏所有下人遇到一丁點事就來找她公斷?明明,她不是府裏的女主人,不需要替百裏長傾打理府上小事好、好嗎?
好吧,雖然這身份是變得有點詭異,可好在沒人名正言順叫她夫人,於是,姑且著吧,她先在府裏這麼住著待產。
“你們這是幹什麼?”正自外邊進來,姬無淚看著一個個侍女抱著一個個的東西走出來,順手攔住其中一個侍女。
見到是姬無淚,侍女將手中的東西往旁邊一挪,“見過公主!”
“我記得府裏最近沒有趕人,你們這些準備去哪裏?”姬無淚問。
“公主你是沒趕人,可百裏大人交代了,從今以後,府裏隻能有一位女主人,風雲雨,蘭竹菊,加上其他的閑人全都被百裏大人遣散回國,我這正是替蘭主子收拾東西。”說完,似乎帶著一股子怨氣,侍女哼了哼便走。
“公主,這麼說,從今以後,你便是府裏唯一的女主人,還是那種怎麼橫著走都可以的女主人?”比姬無淚更開心,小綠就差鼓掌。
怔了怔,姬無淚聽著小綠的歡喜鼓舞,總覺得自己出現幻聽。繼而,看著更多的一群人湧上來,姬無淚覺得不是自己幻聽,一定是百裏長傾腦子出問題。
雷厲風行,叱吒風雲,姬無淚雖然身懷六甲,可幾乎是在轉眼之間,姬無淚便熟門熟路的摸到了百裏長傾那裏。
看到是姬無淚,被人打擾輕蹙起來的眉頭平整下去,百裏長傾看著姬無淚,“這麼慌張,其實,你不需要這麼想我?”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百裏長傾瑜耶道。
看著百裏長傾,姬無淚一手橫出去,奪過百裏長傾剛才正看得專心的竹簡,往自己身後一擱,姬無淚咬牙,“百裏長傾,你什麼意思?為什麼讓蘭竹菊風雲雨離開?誰想要當你百裏府邸的女主人,更別說是所謂的女主人!”
“怎麼?你不想當?”眸子劃過什麼,百裏長傾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在姬無淚眼裏,有一種不該有的情緒劃過,明明,按照他百裏長傾的習慣,這不可能。
不敢看著百裏長傾的眼睛,姬無淚將頭對上湖水。
看著姬無淚的側臉,起身,攬住姬無淚,將下巴擱在姬無淚肩膀上,百裏長傾渾身沒力氣一般,“回來這麼久都沒聽你說過宋桃,姬無淚,如果你當真不願意當這府裏的女主人,我送你回鄭國可好?”是的,這是威脅,自周朝回來,他們一直避免碰觸他們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事,似乎,都有點珍惜這段時間的安靜和諧。
可是,百裏長傾突然的一句話,便打破了他們之間的和諧。
聽著肩膀上的男人淡淡的提議,姬無淚惡向膽邊生,轉頭,對上百裏長傾,姬無淚笑得眼睛都有點酸,“好!既然你這麼想我坐上你百裏長傾夫人的位子,我便坐!百裏長傾,其實,你沒必要威脅!因為,就算我再怎麼恨你,我畢竟是一個母親,我會為我的孩子考慮。跟那些平民小隸相比,你百裏長傾不論是長相還是身份地位,都好極了!”將百裏長傾跟平民小隸相提並論,姬無淚以牙還牙,以齒還齒,還真是一點都不肯吃虧。
看著倔強的姬無淚,百裏長傾剛才閃現的那些情緒一點一點彙集在他雙眸裏,聲音低沉下去,百裏長傾咬牙,“你再說一遍?!”
聽著百裏長傾的怒氣,姬無淚一哂,他讓她說那她便說好了,“與其讓我的孩子認一個平民奴隸為父,百裏大人,相對而言,還是你正卿的身份比較高大上一點,對我孩子以後的前途,也有幫助點,所以,我願意嫁給你,坐上你府邸女主人的位子。”她知道她是一時氣不過,這話說得有點偏激,可是,她不後悔,這段時間,跟百裏長傾的關係太過融合,總讓她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似乎,就算此刻再如何溫馨甜蜜,風雨總在背後潛伏。
與其擔著心去猜測風雨何時到來,倒不如將一切敞開,讓他們的關係更接地氣,更真實一點。
見百裏長傾氣得渾身都在輕微顫抖,姬無淚縮了縮脖子,最後,還是強撐著對上百裏長傾,“這般的話,百裏大人,婚禮選在何時?”
“姬無淚!”咬牙切齒,百裏長傾真想將姬無淚逮住,然後狠狠的封住她那張盡說些討人厭的話。
“我在!”怯怯看著百裏長傾,姬無淚條件反射將手護住腹部,生怕百裏長傾真的生氣了一個衝動傷到她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