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兩張火車票
菲菲所在的光明小學是這個城市裏最好的小學,在第六大道的拐角處。第六大道是一條步行街,路麵鋪著青石板,環境幽靜,到處都是蔥鬱的樹木,屬於花園式學校。
田德水趕到光明小學時,已經上午九點鍾了,正是課間操的時間,校園裏飄蕩著輕快的音樂旋律,路邊的冬青樹和白樺樹鬱鬱蔥蔥,投下了一地樹蔭。陽光和煦,既不炎熱也不清冽,真是一個不錯的上午。如果心情不錯,田德水一定會在那些花花草草麵前駐足,甚至還可能觸景生情,吟誦某一首唐詩宋詞。不過今天田德水的心情糟透了,沒有心思去欣賞校園風景,他下了車就朝著辦公樓跑去。
飛貓的爸媽已經到了,在辦公樓的門口,正跟班主任說話。他們也是接到班主任的電話趕來的。
飛貓的媽媽是一名護士,在海邊的海港醫院上班。爸爸是畫家,身材略胖,留著絡腮胡子,在第六大道的延長線上開了一個畫室。
飛貓的媽媽昨晚在醫院值夜班,接到飛貓爸爸的電話,聽說飛貓不見了,她穿著護士服就趕到了學校。
田德水和雪婉跑到了三人麵前,氣喘籲籲。
班主任跟田德水和雪婉打招呼,說:“急死我了,你們可來了,這是飛貓的爸媽,咱們趕緊商量一下怎麼辦吧,據我分析,這兩個孩子極有可能在一起。”
飛貓的爸爸打斷了班主任的話,說:“什麼叫極有可能?一定!”
飛貓的爸爸早晨也看到了一張紙條,是飛貓留下來的。他把紙條拿出來,在田德水麵前晃了晃。
田德水焦急地問:“到底寫了什麼話?”
“什麼話?你,自己看吧。”飛貓的爸爸有些難以說出口,將紙條遞給了田德水。
田德水疑惑地打開紙條,隻見上麵寫著:“爸爸,你不是總希望我做一個男子漢嗎?我要——英雄救美去了。”
雪婉看著紙條,滿臉疑惑地喃喃自語:“英雄救美?”
田德水也是疑惑萬分:“這紙條……什麼意思啊?”
飛貓的媽媽說:“什麼意思?你還不明白?飛貓要救菲菲,肯定是菲菲遇到什麼大難了。”
本來田德水心裏就七上八下的,最擔心菲菲出點兒啥事情,飛貓媽媽的這句話,就等於給田德水傷口上撒了一把鹽。田德水有些驚慌地說:“能遇到什麼大難?菲菲平時很乖巧,不會惹麻煩,哪裏有需要飛貓救的地方?”
飛貓媽媽說:“什麼大難我不知道,反正如果不是因為你家菲菲,我家飛貓就不會離家出走,一定是菲菲帶走了飛貓。”
飛貓的父母把飛貓離家出走的原因歸結到了菲菲身上,田德水對此十分不滿,現在事情還不清楚,憑什麼說是菲菲帶走了飛貓?為什麼不說飛貓帶走了菲菲?
飛貓的爸爸說:“我家飛貓紙條上都寫著呢,寫得很明白。”
“紙條上寫的就是真的?”
“我跟你打賭是真的!我家飛貓從來不說謊!”
因為孩子不見了,兩家父母都很著急,說著說著就要吵起來。班主任急忙阻止了他們:“你們別吵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大家要齊心協力找到兩個孩子,等找到了他們,一切自然就清楚了。”雪婉也勸田德水說:“就是,孩子還沒找到,別吵吵了。”
雪婉看著班主任,問:“你說我們現在怎麼辦?是不是先找他們同學問一下,或許同學們知道一些消息。”
雪婉的話,又提醒了班主任。雪婉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班主任如夢初醒,突然提高聲音說:“你說得對,我這就去班級裏問一下。”
課間操結束的鈴聲響了,擴音喇叭裏的輕快音樂聲停止了,校園變得靜悄悄的。班主任朝著五年級二班快步跑去,他的腳步聲格外清晰。
五年級二班的同學,因為田菲菲和飛貓的失蹤,已經爭論成一團了,每個人臉上都掛著興奮的表情,仿佛某一件大事的突然降臨,讓他們激動得喘不上氣來。
班主任匆忙走到講台上,掃視了同學們一眼說:“大家都安靜!”
吵鬧的教室,突然靜下來,靜得有些誇張。學生們認真地坐在座位上,睜大眼睛等待班主任說話。他們知道班主任的話,一定與飛貓和田菲菲有關係。
班主任問道:“同學們,飛貓和田菲菲今天沒來上課,誰知道他們去哪裏了嗎?”
同學們抬起頭,看著班主任,不說話。
“不讓你們說的時候,你們說得那麼歡,讓你們說,你們又都啞巴了。”